楚璆并没有在意他的语气,他神色平静地摇摇头,道:“你们就不怕,她知道了真相之后,无法原谅你们两个,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贺季铭和许之鹤皆是身体一僵,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中隐忧。三人许久都没有开口,场面一时沉寂下来。贺季铭眸中挣扎良久,终是开口问道:“难道你有什么办法?”楚璆眸中飞快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异彩,面色仍旧平静,他淡淡地开口道——……
阮程程眼睛一亮,刚想站起身来坐到轮椅上去,楚璆却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了起来。
阮程程瞪大了眼睛,有些呆地仰头望着他。
楚璆却没有解释什么,俯身动作轻柔地将她安置到轮椅之上,便走到她身后,推着轮椅朝房间外走去。
他这样淡然,阮程程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心里又涌起了对外面世界的好奇与兴奋,忍不住催促道:“楚教授走快些呀!”
她声音娇娇软软的,虽是催促的话语,却不叫人厌烦,反倒似在撒娇,令人不自觉心里一软。
楚璆低眸看她一眼,一道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恰好照在他的脸上,一刹那间,仿佛温柔了他淡漠的眉眼。
……
轮椅“咕噜噜”滚动着,两人很快便走出住院部的后门,来到医院的小花园里。
时值四月,正是春日鲜妍,百芳争艳的时节,花园里色彩繁复,秾丽多姿,阮程程一双美眸顾盼神飞,几乎快要看不过来。
三年来,记忆中渐渐黯淡的色彩,此时鲜明地呈现在眼前,阮程程目不转睛地看着,水润澄澈的双眸中快乐几乎要满溢而出。
一整个下午,阮程程什么也不做,只用一双眼睛四处乱瞧,瞧淡淡蓝的天色,瞧天边各种奇形怪状的洁白云朵,瞧街边路过的每一个人,直把他们瞧得脸颊通红,同手同脚,走过之后还忍不住不停地回眸望她。
黄昏时分,她初初恢复的眼睛已经有些疲惫了,但看到天边层层叠叠,绚丽瑰奇的晚霞时,她眸中再次盛放出灼人的耀眼光芒,语气无比真挚地赞叹道:“好美啊。”
殊不知,她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绝美风景呢。
……
……
……
被手下告知程程已经复明的消息之后,贺季铭第一反应是高兴,接着就是愤怒——原来根本不需要什么医疗器械,那个楚璆肯定是故意把他们支开的,他果然有问题!
随即又开始担忧——要怎么和程程解释清楚啊?
所以,他虽然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了C市基地,但到了别墅门前,却近乡情怯,踟蹰不前了起来。
于是负责守卫别墅的手下们,就看着自家老大沉着一张俊脸,在门口走来,又走去,走来,又走去……
奇景,当真是奇景。
正当贺季铭还在门前徘徊犹豫的时候,一道身影忽地自他身边闪过,他还没看清楚是谁,就下意识出手去拦。
两人交手数招,他才看清了,这个阴沉沉,鬼气森森的男人,不是许之鹤还有能是谁?
“哟,你还没死呢。”
话语讽刺,他的语气却没有一点波澜,显见的是真心想他死在外边儿,再也别回来的。
许之鹤也不甘示弱:“你死一百次,我也活得好好的。”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已死了吧!”
他这样轻描淡写地点破了他的秘密,许之鹤却浑不在意:“那又怎么样?”
反正他还能动,能说话,除了不用吃饭睡觉,体温偏低,和普通的活人也没有多大区别。
两人不再说话,专心打斗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不是分出了胜负,而是意识到,这一次,他们也无法杀死对方,所以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
许之鹤看他一眼,刚要抬脚往里去,就听见贺季铭淡淡开口道:“程程已经复明了,你知道吗?”
许之鹤浑身一僵——他当然不知道,他不像贺季铭在C市基地有自己的势力,他去哪里知晓?
他顿住了脚步,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了半晌,还是贺季铭先开口:“你打算怎么和程程说?”
许之鹤微微攥紧了拳头,似乎浑不在意地道:“就,实话实说。反正,程程选择的肯定是我。”
他话音刚落,贺季铭便嗤笑一声:“你真的这么自信?”
许之鹤抬眸冷冷看他一眼,没有开口。
贺季铭又道:“一开始,可是我把程程带出来的。”
许之鹤毫不示弱:“可是在她眼里,自始至终都是我许之鹤。”
贺季铭双眸微眯,眼神冷得像在看死人——虽然某种意义上说,许之鹤确实是个死人。
许之鹤也不惧什么,凤眸微抬,杀意满满。
眼见着两人要再次打起来,一道毫无起伏的声音忽然突兀地响起——
“你们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一个都不选呢。”
“谁?”
两人冷然的眸光一同射去,便见黑暗中,渐渐走出一个身影。
“楚,璆。”
贺季铭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许之鹤冷冷问道:“楚教授,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等楚璆回答,贺季铭嘲讽地轻笑一声,道:“楚璆,你该不会想说,程程她会选择你吧?”
用搜寻医疗器械的事情将他和许之鹤都支使出去,他这样做的具体目的他还猜不出来,但左右离不开程程的关系。
楚璆并没有在意他的语气,他神色平静地摇摇头,道:“你们就不怕,她知道了真相之后,无法原谅你们两个,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贺季铭和许之鹤皆是身体一僵,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中隐忧。
三人许久都没有开口,场面一时沉寂下来。
贺季铭眸中挣扎良久,终是开口问道:“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楚璆眸中飞快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异彩,面色仍旧平静,他淡淡地开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