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能骗他一辈子吗?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温柔,都是我偷来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我拉住祁骁的手,像是溺水之人攥住救命的浮木。突然间,一声接一声的铃声在灵堂间起伏响起。所有人皆是一愣,纷纷逃出手机。我站在祁骁身旁,看着他拿出手机,点开刚收到的信息。那是一个视频,封面……是陆璟染血的脸。我浑身一僵,颤栗起来。祁骁的手点上去。我绝望摇头:“不要。”可是已经来不及。
来人是祁骁的搭档与队友,张凡。
我看见来人,也一时愣住了。
“张凡哥!”
这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男人,迟疑一瞬,刚要举枪。
砰的一声——
有温热的血溅到我脸上。
倒下的是张凡。
我抹了把脸,满手的血。
张凡躺在那里,瞪大的眼眸死死盯着我,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
“小穗,来这边坐,凡哥我给你留了个位置。”
“祁骁,你别吓唬小穗!”
“小穗,下个月,跟着你哥来喝满月酒啊!”
我心绪起伏之下,蓦地看向旁边的人,戾声质问:“谁让你开枪的?”
那人一愣:“老板,他是警察。”
我如被一道雷劈中,僵在原地。
是啊,他是警察。
如果让他活着离开,一定会暴露我的身份。
我深呼吸,强压下纷乱的思绪。
“老板,你快走,这里我来处理。”
我刚要走,张凡却突然抓住我的裤腿。
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张凡,他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
我蹲下身,蝴蝶刀从袖中滑出。
手起刀落。
他双眼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失了所有神采。
做完这一切,我拢了拢帽子,攥紧手中U盘,转身离开。
走出没有监控的偏门,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
我迅速上车,又将染了血的外套脱下:“帮我处理掉。”
然后我看向对面一脸斯文的中年男人:“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
他抽了口手中的雪茄,点点头:“你做事,一向不会让我失望。”7
他伸出手要接,我却没动。
“我想,退出集团。”
他沉默了一瞬,随即笑得大声。
“姜穗,你这些年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手上沾了多少血。”
“你以为退出了博明,你能活下来?”
我看向他:“我知道你有办法销毁我的资料,看在我为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给我一次机会。”
只要销毁组织里的信息,现在的我就是只有十九岁的,拥有全新人生的姜穗。
他那双如毒蛇般的眼眸紧紧盯着我。
“小穗,没那么容易的。”
我毫不躲闪。
好半晌,他喟叹一声:“好吧,看在我们那么多年的情分上,你让我想一想。”
我知道。
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不过只要不危及祁骁,他想做什么,我都能帮他做。
见过光明,我又怎么能接受一辈子像一只老鼠一样藏在不见天日的阴暗里。
我回到家后,冲了好几遍澡。
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身上的血腥味隐隐挥散不去。
洗完澡出来,我看见祁骁坐在客厅。
他抬眸望过来,眼眶发红,脸色难看得要命。
我心尖一颤,问:“哥,你怎么了?”
“你张凡哥没了。”他忽然开口,目光有些没有焦距。
“我赶到时,他的喉咙被割破,已经没有了呼吸。”
“我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追过去?”
他喉音有些破碎,猛地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几乎快要无法呼吸,忍不住快步走过去抱住他。
我想要说话,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手上越发用力。
他将头埋在我的颈间,有灼热的水迹落入颈间。
像是开水浇注在我的心上。
两天后,是张凡的葬礼。
殡仪馆内,站满了前来吊唁的人。
最前方,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怀里抱了个婴儿,神色憔悴。
那是张凡的老婆以及她刚满月没多久的女儿。
我和祁骁走上前。
祁骁眼里布满血丝,声音喑哑:“嫂子,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发白的嘴唇轻颤,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她怀里懵懂的婴儿像是预感到什么,突然发出震天的哭声。
悲伤的气氛瞬间蔓延,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一个身穿警服的人来到陆璟身边。
“鉴定结果出来了,杀害张凡的,跟杀陆璟的,是同一个人。”
祁骁闭上眼,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迸出:“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我手指抽动了几下,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突然笼罩了我。
我们明明近在咫尺,我却觉得他好像离我很远很远……
我真的,能骗他一辈子吗?
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温柔,都是我偷来的。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我拉住祁骁的手,像是溺水之人攥住救命的浮木。
突然间,一声接一声的铃声在灵堂间起伏响起。
所有人皆是一愣,纷纷逃出手机。
我站在祁骁身旁,看着他拿出手机,点开刚收到的信息。
那是一个视频,封面……是陆璟染血的脸。
我浑身一僵,颤栗起来。
祁骁的手点上去。
我绝望摇头:“不要。”
可是已经来不及。
视频上,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蝴蝶刀。
镜头往上移,我的脸缓缓露出。
“都看好了,这就是……卧底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