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辉一脸委屈:“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可母亲打儿子,也该有个缘由。”牢头粗声笑道:“世子爷,您还没醒呢?这也不怪令堂动气,昨儿您和春宵楼的姑娘差点把红被翻出花样来,是誉王手底下的詹四爷亲自把您请下楼的,这会儿整个京城都听到您的风流韵事了,您干脆些承认了吧,不必和自家娘打哑谜了。”宋辉第一个念头是荒唐。他心里只有胡殷,哪里看得上那些风月场里的腌臜女子?可……可他为何被关在牢里呢?宋辉回忆半天,这期间又被母亲一顿臭骂,他脑袋里一片乱麻。
【当鬼久了,看得多了,心胸也就狭窄起来了,看什么都不顺眼,这才是正常现象。】
呦呦站在淮阴侯府大门外。
那朱漆的两扇大门越瞧越像沾了血的门牙,光是站在大门外就感觉会被这玩意咬一口。
她挽着王弥的手,进了侯府。
林夫人一马当先,宋家下人就感觉今天的天空有些黑暗。
这也不怪人家生气,世子爷毕竟干了那等子负心事。
人还没娶过门呢就这样荒唐,林家人不把口水吐在宋辉脸上就算是仁慈的了。
不等林家人到,宋夫人便老远的迎了出来,红着眼眶强笑道:“我这样子实在羞于见人,可你是个忙人,难得带孩子们来玩,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接着又和王弥叙了一会儿,夸了呦呦一番,请她们上座看茶。
林夫人冷着脸:“说来惭愧,稚丫头掉进国子监,被大家传为笑谈,幸蒙姻家不弃,来看一眼就已经是她的造化了,却又送许多礼物。”
“那孽畜心里记着姻家的好,无奈害了风寒,所以央我来替她向姻家道声谢。”
宋夫人连忙说道:“快不要说这样的话!稚儿勇识过人,捉长虫是为民除害,如今这等热心肠的女孩儿可不多见,我真真是捡了宝了!只是昨日走不开,只得派心腹人去看看她,待哪天得闲,我也是要亲自去看她的。”
【亲自去看她笑话吗?唾骂她,羞辱她,然后让儿子一脚踹了她?】
趁国公府强盛赶紧撕破脸吧,我们也好光明正大的搞你。
林夫人假笑。
呦呦瞧着宋夫人哭肿的眼睛。
【你哭起来和你庶姐真像。】
她不幸和宋夫人的庶姐在破庙里躲过太阳,这人当年抢人家的婚事当了县令夫人,人家要嫁进侯府了,她又来抢婚,叫庶姐去和县令过日子。
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好歹让人家死得体面一点吧,半路上就把人杀了,连个坟都没有。
不过……
【那个县令正在进京途中,若知道宋辉是他亲儿子,不得把你剐了?】
关键是淮阴侯被换了媳妇不说,还当了二十多年的便宜爹……嗯,运势喜人。
林夫人:这事千万不能让淮阴侯知道,他容易生气,可能一不小就气死过去了。
“姻家?”宋夫人被对方的笑容给整郁闷了。
林夫人:“见谅,想到一些事走神了,姻家的心意我明白,只是世子……这门婚事,他真的愿意么?”
宋夫人脸色一白,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装作没领会林夫人的意思,恭维道:“像稚儿这等贵女,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他做梦都会笑醒,哪里会不愿意呢!”
【哪里哪里,他是真的不愿意!】
不过你也有点表里不一,看来性格也会遗传,有未婚夫的女孩子尤其要注意对方的亲娘是什么德性,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人类整体做贡献,将不好的基因扼杀在未婚夫那里。
【假如你非林稚不可,那林稚就非退婚不可了。】
热情来得太激烈,不是别有用心,就是有所图谋。
前世林稚出事后,宋夫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门亲tຊ事,还要她向宋辉下跪道歉。
林稚是真跪了。
林夫人:下跪道歉?
她眼底一凉,问道:“世子既然满意,何故去狎妓?”
宋夫人脸色大变,旋即长叹一声。
“以前他不是那样的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自回府那天便有些不对劲,我和他爹还只道是学业紧迫把人逼急了,不想昨日又做出这等惹人耻笑的事,姻家,咱们都是为人父母的……”
王弥淡笑着打断她:“怕是二丫头刺激到他了,听说他在国子监里发表了好大一通言论呢。”
宋夫人表情僵硬,说对也不是,说不对也不是,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
“其实我和姻家是一样的心思,以世子的为人断然不会做出那等出格的举动,所以今日前来,一是要替稚丫头道谢,二是来安姻家的心,何况,哪个男人不犯错?让他好好改就是了。”
林夫人假笑道。
呦呦看了娘亲一眼,默默喝茶。
【要是宋辉的话,这得马上送去午门。姻家,不要抱着一种侥幸心理,总想着改变别人,特别是自己的儿子,把他交给阎王吧,下辈子就能好好做人了。】
宋夫人破涕为笑,留了她们一顿饭,末了送呦呦一个黄金打的长命锁。
呦呦对她露出一个笑。
【谢谢,我马上就去给那女娘结清尾款,多亏她,你儿子才能出名。】
宋夫人担心她嫌弃礼物庸俗,又添了一个上好的和田玉坠、一套金发饰。
呦呦:多给一点,我喜欢这些庸俗的东西。
她们走后,宋夫人沉下脸来。
“备车,去大狱!”
*
宋辉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猛打了个颤,来不及打量周遭,脸上就挨了一个巴掌。
“你……!娘?”
“啪、啪!”宋夫人左右开弓。
本想把儿子打成猪头,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真要变成猪头还是自己心疼。
她扇了六巴掌,气哼哼道:“你干的好事!”
宋辉一脸委屈:“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可母亲打儿子,也该有个缘由。”
牢头粗声笑道:“世子爷,您还没醒呢?这也不怪令堂动气,昨儿您和春宵楼的姑娘差点把红被翻出花样来,是誉王手底下的詹四爷亲自把您请下楼的,这会儿整个京城都听到您的风流韵事了,您干脆些承认了吧,不必和自家娘打哑谜了。”
宋辉第一个念头是荒唐。
他心里只有胡殷,哪里看得上那些风月场里的腌臜女子?
可……可他为何被关在牢里呢?
宋辉回忆半天,这期间又被母亲一顿臭骂,他脑袋里一片乱麻。
正想叫冤,一则娇滴滴的声音在旁边牢里喊道:“世子爷,奴家自知这等身份入不了您的眼,可脚在您身上,总不是大风把您刮到奴家房里的吧?”
“当时您挺着公狗腰,快活得很呐,锦衣卫的哥哥们都可以作证。”
“您承诺的银子还没给呢,宋夫人既然来了,记得把那五十两给奴家,你们是大户人家,可不能做出那等白嫖的事,奴家还等着钱给狱卒哥哥买酒吃呢!”
宋辉:!
你又是谁!
宋夫人眼前一黑:“敢勾引我儿子,一个子儿都休想!”
狱卒们哄笑道:“哟,欠账不还,连妓女的钱都要吃啊?”
“谁说不是啊!哥哥们,你们可要为奴家做主啊!不过,淮阴侯府若给不起银子,奴家也不敢拿你们如何,只好当被狗啃,白送吧!”
宋夫人气喘如牛,嬷嬷扶着她,连忙说道:“别叫了,银子会给你的!”
“孽、孽种……”
宋夫人走后,淮阴侯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