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姿英挺,仿若修竹,身上的朝服已然换下。一身深蓝色云缎锦衣难掩贵气,映衬得他的容颜俊逸非凡,平静无波的眼眸温和地注视着她,但却让她无端的感觉到他的眼底似乎潜藏着具有侵略性的凝视。距离那场闹剧已经过去三月余,如今见面便只是公主与朝臣。她缓步上前,面无表情,语气却生硬又疏离:“谢丞相,有什么事吗?”谢隐似乎对“谢丞相”这个称呼极不适应,刚才还温和的眉眼覆上了一层冰霜,嘴角也溢出一丝苦笑。但
不曾想,宁染刚走出宫门,便看到谢隐站在送她回府的马车前。
他身姿英挺,仿若修竹,身上的朝服已然换下。
一身深蓝色云缎锦衣难掩贵气,映衬得他的容颜俊逸非凡,平静无波的眼眸温和地注视着她,但却让她无端的感觉到他的眼底似乎潜藏着具有侵略性的凝视。
距离那场闹剧已经过去三月余,如今见面便只是公主与朝臣。
她缓步上前,面无表情,语气却生硬又疏离:“谢丞相,有什么事吗?”
谢隐似乎对“谢丞相”这个称呼极不适应,刚才还温和的眉眼覆上了一层冰霜,嘴角也溢出一丝苦笑。
但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快到让人无法捕捉,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宁染再去细看时他分明还像刚才那般,眸光温和,嘴角含笑得看着她。
难道又是她的错觉?
他上前一步,看着她被泪水洗涤过后格外明亮的双眼,轻声说道:“公主若不想和亲,微臣可以帮你。”
当他看到她微红的眼眶时,瞳孔蓦地沉了下去,原本微扬的唇角也消失不见,他攥紧了手中的瓷瓶。
宁染颌首轻笑,笑容在她脸上如夜幕中绽放的烟花,美丽又绚烂,淡出天际时又徒留落寞。
她抬头看向他,笑容依旧,眼底却暗含讥讽,“丞相何出此言?寿宴上让本宫和亲的人是你,现在说可以帮本宫逃避和亲的也是你,本宫倒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不对,应该是本宫从来没有看懂过你。”
她可以被骗一次,但绝不会被骗第二次。
他声音低沉,只是重复道:“我说真的,若你不愿,我可以帮你。”
“和亲一事,不劳丞相费心,你我早已恩怨两清,此后本宫就算曝尸荒野也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宁染说完便要转身离去,不料却被谢隐抓住手腕,手腕处传来的压迫感让她不悦。
就算她习武多年,在他面前还是连防守都来不及就被他钳制。
谢隐面含怒气,厉声说道:“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曝尸荒野?就算我们恩怨两清,你还是南岐的公主,你身上肩负着南岐国的安危,你就这样想一死了之?对得起南岐国的百姓吗?”
看到她面上无动于衷,还不断想挣脱他的束缚ʝʂɠ,他抓着她手腕的手越来越紧,他沉声说道:“听到了没有?!”
宁染看着被他握着的手腕,疼得秀眉紧拧。
她冷哼一声后说道:“丞相还真是心系家国,不愧是有勇有谋的好官,本宫自然清楚自己的职责,不用丞相提醒。”
他垂下眼帘,缓缓松开她的手腕,然后拿出一个瓷瓶,“这是我之前调制的伤药,不仅可以快速愈合伤口不留疤痕,而且有抑制寒毒的功效。”
“若你不收,回到公主府后就再也别想出来。”
宁染闻言脸色变了又变。
她的声音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丞相为了让本宫能顺利和亲还真是费尽心思,丞相大可放心,本宫爱护南岐子民之心比起丞相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盯着谢隐的脸,一字一句继续说道:“本宫定会好好抹药,保证身体没有任何瑕疵,好博得我未来夫君的欢喜。”
她接过瓷瓶后,径自上了他身后的马车,随着车夫一声低喝马车朝前驶去。
只有谢隐仍站在原地,一阵风吹过,扬起他的衣袍的下摆。
他眸色深沉,眼神不断闪烁,最后眼眶中竟有隐隐泪光。
谢隐抬起刚才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手指上似还残留她的温度,他的手指渐渐收拢后紧紧握住,想要保留住最后的温暖。
她回到府上后,发现门口多了许多守卫,就连之前被她遣散仆人后空荡的公主府,此刻也恢复了热闹。
此刻,有近百的侍女和小厮齐刷刷地跪在她面前说着恭敬的话。
其中又有多少是父皇和谢隐安排监视她的人,她不得而知。
“小芸?”宁染一眼便看到跪在中间的一个清秀可人的小姑娘。
小芸眼含泪光,走上前抱着她的胳膊低声抽泣:“公主,还好你没事,都快担心死我了。”
待其他人都退下后,宁染才劝慰道:“没事了,快替我我倒杯水吧,渴死我了。”
小姑娘擦干眼泪,瞬间喜笑颜开,将茶水递到她面前,“公主,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宁染喝了口茶水后,淡淡说道:“既来之,则安之。”
如今再想逃出去恐怕是不可能了,目前只有和亲这一条路摆在她面前。
不过也没什么,只要等两国成功联姻,让西邑打消攻打南岐的念头后,她再假死脱身。
从此以后便天高任鸟飞,她要潇洒快意一生,再也不做公主了。
不过在这之前,得做好充分的准备。
她沉思片刻后问道:“你上次说,北陵国的三个皇子中,除了一个是傻子,一个是瘸子,还有一个好男风的,他是太子?”
“对呀,所以公主你希望哪个皇子跟你和亲?”小芸眨巴着眼睛,十分期待宁染的答案。
宁染想都没想,脱口说出自己心中的最佳人选:“这还用问,当然是那个傻子了。”
小芸:“……原来公主好这口。”
*
“云飞,殿下马上要去南岐国,你想不想去?”长风捂着口鼻,看着正在往粪桶中添马粪的云飞大声喊道。
为什么要喊?因为他刚才靠近云飞时那味道属实上头,随即他后退几十步不仅要屏住呼吸,还要捂住口鼻才敢张口说话。
云飞闻言放下挑担,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激动道:“那必须要去,我不去谁保护殿下啊。”
长风闻言,翻了翻白眼,故作担忧道:“谁说不是呢,可是殿下罚你挑满一个月才能回来呢,这可怎么办呢?”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长风深知云飞武艺高超,除了殿下,无人能出其右。
这也是虽然他很憨,也总是说错话会错意,但是殿下还是会“包容”他的原因。
云飞挠了挠头,眉头皱得都形成了“川”字形,喃喃道:“是啊,这可咋整?”
长风双手抱在胸前,满意地看着云飞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好心地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你将一个月的俸禄给我,我去跟殿下求情,怎么样?”
“半个月可以吗?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一起为殿下出生入死的情份上。”云飞目光灼灼地看着长风,等待着他的回答。
最后,以云飞两个月的俸禄为条件达成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