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只有裴厌缺是初次踏足。大门两侧是高腰花瓶,插着时新鲜花。地面是上好的楠木,打磨的光滑锃亮,踏上去并不虚滑,反倒很实在。抬眼一瞧便是精致美观的柜台,穿着墨绿衣裳的沉稳掌柜目不斜视的站着,桌上整齐摆放房间图示、信息,右手侧是一盆精致的花坛。身后是一整排带门暗格,里面有着顾客所需要的所有东西。入目便心生端肃,仿佛踏入什么高尚境地。裴厌缺眼眸微转,倒是没想到,华阳郡还有这样的地儿。
“缠枝……”宫惢嫣眼眸敛了敛,“不太好说,我把她给弄丢了。”
生死不明。其实惢嫣觉得,这丫头要是无事的话,肯定会来华阳找她,或者是去上京。然而话不能说全,她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她幸免于难。
陈锦上面上露出诧异疑惑的神色,“什么意思?”
“有机会跟你说,我先出去了。”宫惢嫣情绪低落下来,她捧着一碟糕点,跨出厨房。
陈锦上眉宇深锁,片刻后才跟出去。
裴厌缺静坐在石椅上,惢嫣出门便见凝着这边的黑眸。她心里咯噔一声,话说习武之人五感要高于常人,她方才同锦上的对话不会全叫他听到了吧。
惢嫣心中起疑,面上却镇定,捧着糕点放在石桌,笑眯眯道,“我才去瑧酥阁买的,表哥尝尝。”
裴厌缺敛眸,神色似乎更沉了些。
惢嫣暗急,不会真被听去了吧!
宫惢嫣一时心慌,没明白其中的计较。陈锦上却是看的分明,他们二人一道进厨房摆弄糕点,拿出来便对这表哥招待,让他先尝尝,不就是把他当做客人么?
陈锦上心头暗笑。
“你们聊吧,恕不奉陪。”裴厌缺淡淡道一句,起身进了屋舍。
宫惢嫣眨眨眼,将糕点搁置,失神的坐了下去。
陈锦上面上的笑意扩大,坐在裴厌缺方才的位子,环胸问,“你这表情,又咋了?”
惢嫣压低声音把想法告诉他。
陈锦上嗤笑出声,“不可能,不可能听到的,放心。”
“是么?”
他眸中溺笑着应是。
他就是习武之人,怎会连这都不知道。
下午陈锦上提议一起去直上青云吃饭,惢嫣怕裴厌缺暴露,给拒绝了。然而,拒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裴厌缺打断,一行三人去了直上青云。
直上青云的规格是惢嫣亲自设计,又叫这边有名的设计大师修改,反反复复三五次才敲定的。
中西结合,端肃又气派。一共有五层,一楼小裸桌,二三楼包间,四五楼则住人。
一行三人只有裴厌缺是初次踏足。
大门两侧是高腰花瓶,插着时新鲜花。地面是上好的楠木,打磨的光滑锃亮,踏上去并不虚滑,反倒很实在。
抬眼一瞧便是精致美观的柜台,穿着墨绿衣裳的沉稳掌柜目不斜视的站着,桌上整齐摆放房间图示、信息,右手侧是一盆精致的花坛。身后是一整排带门暗格,里面有着顾客所需要的所有东西。
入目便心生端肃,仿佛踏入什么高尚境地。
裴厌缺眼眸微转,倒是没想到,华阳郡还有这样的地儿。
“公子,您来了。”却听得掌柜笑眯眯的对陈锦上道。
他快速的看了一眼惢嫣,闪过惊讶,不过有陌生人在,他没有打招呼。
华阳郡里淮上锦和直上青云的掌柜都认宫惢嫣,其他郡里就不熟了。
“嗯,徐伯,我要一个包间吃饭。”陈锦上熟稔道。
包间很快安排好,陈锦上只是挂名老板,也不摆谱儿,径直就上了楼。
包间里也是处处精细,这里只肖说一点,那就是它的菜单,略薄的木制板面,大雕大刻着锦云,那是直上青云的标示。正楷体写着菜品,主食辅食、汤、糕点甜点、水果茶酒、消食汤羹,一应俱全。
桌面是旋转式的,上有花瓶拭帕,三个人吃饭,持着不浪费的态度,上的并不多,其菜示的摆盘,也是一大亮点,不做赘述。
饭毕,三人坐着喝消食汤。
陈锦上突然笑眯眯对惢嫣道,“嫣,你收留我一晚呗。”
宫惢嫣,“?”她吞下一小口汤,疑惑的看着他。
陈锦上眉眼俱笑,“我一连几个月不在家,家里冷清的很,也没人打扫,我不想回去了,你就收留我一晚,明天我安排人清理出来,就搬回去。”
他眼含期许,眨了眨狭长凤眼。
他生的俊美,皮肤比女子还白皙细腻,墨发柔顺,双眸明亮,唇不染而朱。高挺鼻梁侧有一颗痣,恰到好处的叫他的容貌更加明艳。
用艳绝形容也不为过。
可是很奇怪的,并不叫人觉得他女气。大抵是因为那浓黑英气的剑眉吧。
陈锦上的目光扑闪扑闪的,他偶尔会这样的不正经。
宫惢嫣已经习惯了,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少来,自个儿做事没有规划,少来烦我。你去住客栈好了。”
陈锦上,“……”
俊脸垮了下去。
可恶。
—
陈锦上直接住直上青云的客房,惢嫣同裴厌缺一道往老宅去。
这段路程并不远,所以来时惢嫣就没驾车。
男人一路上都很沉默。
“表哥,我带你去看看淮河吧,淮河堤这个点总有许多人游玩儿,还能坐船渡呢。”天色渐晚,宫惢嫣颇有兴致道。
“不了。”裴厌缺嗓音漠然,他凝视了一眼昏黄天空,“早些回去吧,明日我要去颂花郡。”
“啊?”惢嫣面色微变,“明天就走吗?可是你的伤……”
“已无大碍了。明日就走。”
“好吧。”裴厌缺出京到底是带着任务的,他心中挂念,惢嫣也不好留他。
她心思转了许多转,突然带着好奇问,“表哥,你能告诉我,这趟去颂花,是做什么的么?”
她不抱什么希望他会答复他,然而他淡淡开口了,“查一些事情。”
夜已经黑下来了,华灯初上。
“颂花郡的贪官污吏颇多,官商蛇鼠一窝,父亲叫我先去查探一番。”
惢嫣眸色微闪。
果真是因为这个事。
舅舅是丞相,食君之禄,惩奸除恶是分内之事。他说这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可惢嫣却知道,他暗里派裴厌缺去,打个底心里也有谱儿。必要的话,一击即中,足以拉贪官污吏下台。
他们大抵不知道,曹其骏是贪官,却也只是一条狗。他背后的人,是七皇子魏行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