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连忙将它绑在手腕上。和昂贵的手表待在一起,却不显得违和,反而多了一丝温情。村落的藏民们见到格桑卓玛,都十分恭敬地上前来向她问候。我更加好奇她的身份。格桑卓玛对他们说了许多,看他们连连点头的模样,我猜她大概是在吩咐什么。等藏民们散去,格桑卓玛这才看向我:“天葬,今天可以做。”我听到这话,眼眶止不住的发热。“谢谢你,卓玛,帮了我这么多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我冷着脸点开了最上面一条词条,进去就看见林枕清和齐鸣谦牵手逛街的视频。
视频上的齐鸣谦面色红润,完全看不出身体不好的样子。
我强压着怒火解释:“不是我……”
可刚开口,就被林枕清不耐烦地打断。
“行了!这不重要,你现在赶紧在微博上发个澄清公告,把这事儿揭过去。”
劈头盖脸说了我一顿,然后说这不重要?
我冷笑了声,语气却不自觉微凉:“林枕清,我没干过的事情,不会认。”
接着,我径直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外面一阵吵闹声吵醒了。
出什么事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赶忙起身大步走出寺庙。
就看见僧人们拦在寺庙外,艰难地阻挡着要拥上前的媒体。
那些媒体个个举着话筒扛着摄像机,一见到我就蜂拥而上。
“宋燕川先生,请问您父亲宋导演真在寺庙里准备进行天葬吗?”
“您父亲的这个举动,是公开支持封建迷信吗?”
诸如此类的问话交织成一道网朝我笼来。
我心里发慌,还没反应过来。
堪布走过来,神情严肃地对我说了一大串藏语。
堪布相当于一般寺院中的方丈。
接着,我就看见讲解小哥变了脸色。
他漠然地对我翻译:“宋先生,因为你的原因,寺庙受到严重侵扰。”
“你父亲的天葬取消了,现在请你立刻离开!”
我等了一个星期,怎么能就这么取消!?
我连忙拉住讲解小哥:“不行,这是我爸的遗愿……”
可堪布却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带领僧人们转身进了寺庙。
我的心像是被撕裂一样,想要去追堪布。6
媒体却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狼,死死咬着我不放。
正当我陷入无望的时候。
哒哒、哒哒……
熟悉的马蹄声伴随着阵阵铃响由远及近。
众人下意识让开一条路,闻声望去——
饰着彩披宝鞍的白马缓缓踏入人群,马背上的女人穿着红色长衣,白纱遮挡面容。
风扬起她的长发,身后万尺神山将她衬得威严凌厉,一身气势让人想要俯首称臣。
那踏踏马蹄更是每一声都踩在我的心上。
我看见白马在我面前停下,女人居高临下地朝我伸出手:“不能打扰寺庙安宁。”
不同于上次的警惕摇摆,我毫不犹豫握住住了她的手,被她拉上马背。
格桑卓玛一踢马肚,我就像被一阵风裹着,将那俗世所有喧嚣烦恼都甩在了身后。
过了一会,我才想起我爸:“可我爸的遗体还在……”
格桑卓玛清冷的声音从身前传来:“交给我。”
短短三个字,却像是有魔力一般让我安心。
我不需要问她去哪儿,会怎么做。
就好像我的心,已经全部信赖于她。
马蹄飞踏,带着我们翻越了山头,来到一处村落。
这里草原碧绿,远处群山环绕,还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如同世外仙境。
我一时看呆了。
“格桑卓玛,这里是……你的家?”
她淡淡应了声,说:“卓玛。”
我脸上一阵发热,小声唤:“卓玛……”
在我喊出她名字的那刻,我好像看见她弯了唇角。
接下来我们谁也没说话,气氛却十分和谐融洽。
下马的时候,依旧是我先下来。
这次我朝她伸出了手,格桑卓玛并未犹豫,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她没站稳,脚下踉跄一步,我慌张伸手去扶她。
我揽住她的腰肢,结果……不小心将她腰间的小铃铛扯了下来。
格桑卓玛僵了瞬,接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赶忙道歉,将手心的铃铛还过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格桑卓玛眼眸异色闪过,淡淡移开目光,吐出三个字:“不准丢。”
那一瞬,掌心的小铃铛仿佛发起烫来,直直暖进我的心里。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连忙将它绑在手腕上。
和昂贵的手表待在一起,却不显得违和,反而多了一丝温情。村落的藏民们见到格桑卓玛,都十分恭敬地上前来向她问候。
我更加好奇她的身份。
格桑卓玛对他们说了许多,看他们连连点头的模样,我猜她大概是在吩咐什么。
等藏民们散去,格桑卓玛这才看向我:“天葬,今天可以做。”
我听到这话,眼眶止不住的发热。
“谢谢你,卓玛,帮了我这么多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可她只是看了看我手腕的铃铛,什么都没说。
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将我爸的遗体秘密转移到村里来了。
蓝天白云之下,五彩经幡飘扬。
天葬师点起松柏,摇响骨铃,很快就引来了大群秃鹫。
所有仪式过后,天藏师一声令下,盘旋的秃鹫落下围在我爸的身边……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可偶然一瞥眼,我看见不远处的格桑卓玛。
她换了一身庄重的藏袍,双手合十、低眉敛目,口中似乎在低声诵念着经文。
日照金山的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她渡上了一层金光。
肃穆而神圣的感觉顿时抚平了我内心所有的焦躁不安。
此时此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