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轻尘也不恼,而是反问:“你可知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又是何人?”沈毋宁一怔,她从未见过她的父亲,只知晓他当年流落到盛京为母亲萧云伽所救。两人两情相悦,可生下自己没多久,那个男人便不知所踪,从此成为长公主不能提及的禁忌。但沈毋宁知道母亲有多爱他,只因为——自己姓沈。她下意识回道:“沈不言,我父亲……叫沈不言,是天山派弟子。”晏轻尘神色平静:“沈不言是我师兄,论辈分你确实得叫我一声小师叔。”
沈毋宁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深冬时节。
看着头顶随风晃荡的铃铛,她黑白分明的眼珠睖睁着,大脑一片空白。
身旁有低沉轻笑声传来:“醒了?”
沈毋宁一惊,神思恍惚地转过头去,撞见一张眉眼出尘,俊美似谪仙的脸。
“是……你?”沈毋宁有些艰难地开口,却惊觉自己的声音清凌悦耳,没有半分喑哑难听。
对面人听见她说话,勾起一抹笑:“也不枉我用了那么多堪比黄金的灵丹妙药,日日给你泡着,果然还是有用!”
沈毋宁一怔:“您又救了我?我居然还活着?”
上一次,她从死人堆爬出来,便是被这人救了。
竟能数次起死回生,莫非这人是神仙不成?
或许是沈毋宁眼里的惊疑太过明显,对面的人主动开口解释。
“上次来不及,这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小师叔,晏轻尘。”
沈毋宁还没从小师叔这称呼的震惊中回神,便又听到那人下一句话。
“以及,你现在也不算活着,活死人罢了!”
一时之间,沈毋宁脑子一片混沌,竟不知该问些什么。
晏轻尘抬指轻点了下她眉间:“起床吧,你已经睡得够久了!”
沈毋宁随着晏轻尘走出门外,这才发现他们在一处山巅小院。2
大雪掩埋一切,世界纯白无瑕。
恍惚中,沈毋宁以为自己到了什么神仙住的地方。
“这是哪里?”
晏轻尘道:“小天山。”
一片雪花落下,沈毋宁抬手接住。
晏轻尘看她的眼眸里有一丝怜惜:“果然是没有五感了!”
沈毋宁这才发现,在如此冰天雪地里,自己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竟丝毫不觉得冷。
她与晏轻尘对视:“你到底是谁?”
就算知晓是这人救了她,她语气仍有些警惕。
“我从来没有认过什么师父,哪里来的小师叔?”
晏轻尘也不恼,而是反问:“你可知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又是何人?”
沈毋宁一怔,她从未见过她的父亲,只知晓他当年流落到盛京为母亲萧云伽所救。
两人两情相悦,可生下自己没多久,那个男人便不知所踪,从此成为长公主不能提及的禁忌。
但沈毋宁知道母亲有多爱他,只因为——自己姓沈。
她下意识回道:“沈不言,我父亲……叫沈不言,是天山派弟子。”
晏轻尘神色平静:“沈不言是我师兄,论辈分你确实得叫我一声小师叔。”
沈毋宁震惊地看向他,语气急促起来:“我父亲还活着?”
晏轻尘默了默,微微摇头:“他死了,死在长公主之前。”
沈毋宁呆站在原地。
突然想起母亲死的前一年,曾带着她去了一趟天山脚下。
她被独自放在客栈,萧云伽再出现时颓然似失了神采,只大醉一场后抱着她痛哭失声,嘴里还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毋宁,我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是记忆里,她唯一一次见母亲流泪。
沈毋宁垂眸:“他怎么死的?”
“重病多年,郁结于心。”晏轻尘语气淡淡的,“他临终前将你托付于我。”
“师兄于我有恩,他死的早,这恩便只能还在你身上了。”
沈毋宁神色已经麻木:“这就是我变成如今这模样的原因?”
晏轻尘颔首:“你随我来。”
走到一面铜镜前,沈毋宁才看到,自己脸上那些丑陋瘢痕早已消失不见。
晏轻尘解释:“之前你那些不是瘢痕,而是奇毒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