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进到教室放东西。桌上放着一板进口巧克力还有几颗彩色水果糖。白栀捡起糖闻了闻。包装沾着江燃的味道。不过也是,自从跟江燃做了同桌,再也没人敢动他们的座位。要知道以前早上还能看到板凳有脚印,桌椅空隙往往狭小如缝,钻进去坐下就没法动弹,现在最霸道的人也不敢挤她了。除了他敢往桌上放东西,还有谁呀?白栀将零食悉数揣进衣兜,去找学生会的人。一通忙活,又召集众人重新彩排了一遍,刚喊了解散,负责广播的学生急冲冲找来,说找不到合唱用的音乐了。
还没进江一中,隔着两个路口就能听到运动会集合的音乐。公车上一改沉闷的气氛,穿蓝白校服的高中生都在讨论参加的运动项目,不时闹成一团,但凡有一个笑到岔气就会传染一群笑到打鸣。
窗外也差不多。
学生在清晨的人行道追打,间或飙出一句“去你妈的”、“xxx你要死啦”,再好的学校,再优秀的孩子,青春的底稿也难免沾染脏色,也许纯白无垢只是家长的一厢情愿和天真幻想。
追根究底,孩子不是到18岁一夜之间长大的。
骑单车逆行的人总会望一眼,被他们的朝气蓬勃所吸引。
白栀提前一站下来,钻进诊所买葡萄糖。季雨晴也在,非拉着白栀拼单,跟老板讲低了五角钱,开心得合不拢嘴。
白栀不大放得开。
季雨晴拍拍她的肩膀,“你讲清楚是对的,就该让季浩然早点认清自己的癞蛤蟆本质,否则永远拎不清。”
白栀要一手挽着江燃一手又钓着季浩然才是真的不要脸,季雨晴一直等着呢,等到了,觉得白栀还算不错,至少不是朵烂白莲。
“他……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一顿吃一斤饭的猪。”
其实季浩然那晚回家后哭了很久,哭一会儿捶自己两下,捶完了继续哭,挺惨的,浑身湿淋淋的,仗着父母不在像只落水狗在客厅地板蹬,不过季雨晴光顾着笑了,倒不觉得弟弟汹涌的眼泪算件事。
白栀松了口气。
又挺羡慕季雨晴,她好像无论遇到什么永远都是快活乐观的。
两人携手走到学校,刚进校门季雨晴就被同学拉走了,说是去看什么名人。
白栀进到教室放东西。
桌上放着一板进口巧克力还有几颗彩色水果糖。
白栀捡起糖闻了闻。
包装沾着江燃的味道。
不过也是,自从跟江燃做了同桌,再也没人敢动他们的座位。要知道以前早上还能看到板凳有脚印,桌椅空隙往往狭小如缝,钻进去坐下就没法动弹,现在最霸道的人也不敢挤她了。
除了他敢往桌上放东西,还有谁呀?
白栀将零食悉数揣进衣兜,去找学生会的人。一通忙活,又召集众人重新彩排了一遍,刚喊了解散,负责广播的学生急冲冲找来,说找不到合唱用的音乐了。
“怎么可能?”白栀想了想,说道:“昨天我检查过电脑,还测试了。”
“哎,真的,不信你来看。”
白栀跟着进到广播室,打开文件夹一看,真的没了。
“你手机上有吗?”对方问道。
“没有,曲子是音乐老师给的,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一通电话过去,今天运动会,除班主任和体育老师,其他老师都休息了,音乐老师在江市乡下的农家乐玩呢。
背景隐约能听到麻将声。
更麻烦的是,曲子在家里的电脑,音乐老师也没法用手机传给白栀,等她赶回来,运动会恐怕都结束了。
学生会负责统筹活动的人听到消息,皱眉探进来。
马上运动会开幕式,等校长讲完话,高中三个年级都要上去表演,高三的合唱虽说是压轴,也仅仅能拖延个十来分钟。
学生会负责人口气好冲,讲到激动处,质问白栀怎么做的事,连音乐都没准备好就敢上节目!想出风头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现在要连累多少人被骂!
门口有道熟悉的视线。
白栀望过去,只看到一截粉色的袖子。
但她还是认出来了。
是白露。
早上出门白露穿的粉色卫衣,衣服是个名牌,大几百,白露平时都舍不得穿,出门前一直在照镜子,白栀也跟着看了好几眼。
对了,欧阳月提醒过她,白露和孟晓丹最近总凑在一起鬼鬼祟祟讲话,而白露好像不久前加入了学生会。
又是这个妹妹。
陈舟都走了,按说该消停,怎么现在又搞鬼,烦不烦呐。
那天还故意问些下流的问题。
白栀点开回收站,所有垃圾都被清了,里面空空如也。她让活动负责人不要吵,吵也不能解决问题。
“你还好意思让我不要吵?”对方咄咄逼人,“怎么,待会儿老师来问,你要负责吗白栀?!”
“我昨天检查过,音乐确定拷到电脑了,周琳也在。”
周琳站在门口。
听到白栀提及自己,抖了抖,唯唯诺诺往后站,指望她出来作证是不可能了。
白栀有点失望,但并不意外。
说什么公平正义、诚实守信,其实无论在哪都只有明哲保身、死道友不死贫道,愿意置身事内的人从来少之又少。
负责人气得够呛,瞪了一眼周琳随即堵住白栀,“你是说我们学生会的人故意删了文件,就为了针对你?”
白栀淡定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嚯——”负责人怒极反笑,“我算是见识了,混混的女人就是不一样,逑本事没有,甩锅的本事一流,(3)班的白栀,别以为跟江燃沾上边就没人敢动你……”
话音未落。
江燃穿着白色球衣进来,腕带绣着NBA三个英文字母,球鞋没有一点尘土,身形单薄,气场却很霸道,指间还夹着支燃到一半的香烟。人群自动让开,江燃唇角缓吐烟雾,一抬手,将烟摁在键盘。
他坐到桌上。
“我的白栀不会撒谎,你要是只想找个人背锅呢,可以跟老师说是老子干的,你要想在学校继续混呢,最好把捣鬼的人找出来,否则……”
“否、否则怎样?”
负责人倒退一步,不敢看江燃。
“别以为是个女的老子就不敢动,跟这装什么,吼谁呢?”
广播室里的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负责人张大嘴巴,半句话说不出。白栀清掉香烟,擦干净键盘继续操作,没法办,恢复不了,她叹口气,转头看他,“怎么办呀,江燃?”
“跟老周说把合唱表演挪到运动会闭幕。”
“行倒是行……但音乐老师也赶不回来。”
伴奏音乐的问题还是没解决。
“谱有吗?”江燃拉住白栀的手指,玩似的绕了两圈,“我找台电钢搬过来。”
白栀点头。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人工伴奏吧。
江燃望了一圈周围,牵着她走出广播室,所有人都在看两人,或鄙夷、或嫌弃、或艳羡,可惜无论是白栀还是江燃都面不改色。
要看就看吧。
旁人的目光只会让他们更加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