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经济危机降至冰点,她前几日才看到,他和海伦娜太太开始变卖家中的资产。可他的热情似洪水一般,从圣诞那晚一个吻开始,足以让他为她赴汤蹈火。这一切来的太快了,景澜有些招架不住。都是醉酒误事,她不该放纵自己的心,从而乱了分寸。跟前几天一样的时间,门铃准时响起。她不用特意往窗口看,就知道是舒尔茨按的。"今天的甜品已送达,景小姐,请享用。"景澜打开门,舒尔茨就站在面前,左手撑伞,右手托着盘子,上边是他昨天说过的,给她做的黑森林蛋糕以及一如既往的热牛奶。
圣诞过后,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雪让整个慕尼黑陷入了白花花的一片。景澜从窗户看下去,纷飞的大雪给路德维希大街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毯。
拜这恶劣的天气所tຊ赐,她已经一周没出门了,温暖的房间是她一隅天地,是让她安心创作《莉莉与芬恩》的地方。
当然,过程中还有点小插曲。那个叫舒尔茨的呆瓜德国佬,芬恩的原型,天天上门敲门来找她。是的,冒着大风雪,从他家到她家,几步的距离,每天送来的甜点款式都不一样,并附上一杯热乎的牛奶。
可能是遗传,他继承了海伦娜太太爱做甜品的习惯。
可是这个呆瓜德国佬,难道他不知道甜品的原材料和牛奶是现在最稀缺的东西吗?
老天,经济危机降至冰点,她前几日才看到,他和海伦娜太太开始变卖家中的资产。
可他的热情似洪水一般,从圣诞那晚一个吻开始,足以让他为她赴汤蹈火。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景澜有些招架不住。都是醉酒误事,她不该放纵自己的心,从而乱了分寸。
跟前几天一样的时间,门铃准时响起。
她不用特意往窗口看,就知道是舒尔茨按的。
"今天的甜品已送达,景小姐,请享用。"景澜打开门,舒尔茨就站在面前,左手撑伞,右手托着盘子,上边是他昨天说过的,给她做的黑森林蛋糕以及一如既往的热牛奶。
一小片雪花不经意落在了牛奶里融化,景澜看到舒尔茨高耸的鼻梁被冻得通红。
她叹了口气,喊他进屋坐着,给他倒了杯热茶:"舒尔茨先生,天气太冷了,你以后别再做甜品给我了。"
"你不喜欢吗?"他盯着她,眼睛如同蓝色汪洋一般清澈。
还有点无辜?
景澜不看他。说喜欢不是,说不喜欢也不是。
"我不需要了。"最后,她只能这么说。
刹那间,舒尔茨的好心情全被沮丧取代:"好吧,你不喜欢了。"
景澜忙解释:"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他重新燃起了期许,话语无比的诚恳:"你喜欢什么,我就都给你拿来,尽我所能。"
在流逝的分秒中,景澜脑海里想过各种委婉的话语。良久,她才开口:"舒尔茨先生,不是喜欢什么的问题。我们太亲密了,这让我不习惯。"
"我们不是情侣,太亲近了不好,这几天我们还是不要见了。"
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景澜已经把他请了出去,连同他的蛋糕和牛奶。
抱歉舒尔茨,她又再次当起了无情的刽子手。
带着失望和不解,舒尔茨又去问莱斯这个情感导师。他把细节一一告诉,希望莱斯能向他解答。
舒尔茨对女孩子呆板的追求,莱斯直扶额无语:"你天天给景小姐献殷勤,就没向她正式表白?比如说,噢美丽的小姐,你能否与我一起奔赴甜甜的恋爱?"
"没有。"
莱斯一掌过去:"你蠢啊,没有正式的表白,就凭你天天献殷勤景小姐就跟你跑啊?别傻了舒尔茨,你得向她表白你的心意,剥开你的心真挚的对她说:亲爱的,我想与你一同奔赴美好的未来。”
"我相信你会成功的,因为她答应了与你共度圣诞,并且吻了你。"
"你们得有关系上的变化,你不是最注重仪式感吗?没有一个女孩子喜欢随随便便在一起的。"莱斯给了最后的忠告。
凭着莱斯这句话,舒尔茨重新燃起了斗志。
舒尔茨在家对着镜子练习了一夜"如何向女孩子表白"。
"跟我在一起吧,景小姐。"这句话太过唐突,太过冒昧。
"跟我在一起,我会给予你想要的一切。"这句太霸道,景小姐不会喜欢。
"你能否与我一起沉醉于不朽的爱河?"这句礼貌而浪漫。
表白的话语选择完毕,在暴雪后天气尚明媚的一天中午,他去景小姐面前奉上他所有的心意。
当门被打开,他对上那双让他着迷的眼。上帝,这个东方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仅仅一双琥珀色的眼就让他沉醉于此。
"景小姐,我有一件事必须要郑重的告知你。"他想去握住她的手,觉得冒犯她,又缩了回去,"这一段时间里,我清楚的认知到我喜欢你。如莱斯所说,爱情会来的莫名其妙,我也说不出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魂牵梦绕,可能是我们初见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种下了情根,又或许是飞机上的那次,或许是在维也纳的时候,还有,那个圣诞日的晚上。"
"景小姐,你能否与我一起沉醉于不朽的爱河?我将会以我的生命去爱你。"
纵然他深情款款的表白,可是,景澜脸上未见一丝高兴:"舒尔茨,你别……"
"景澜,你房间的灯我已经帮你修好了。"维克多从楼梯下来。
看到他,舒尔茨瞳孔一缩,瞬间满眼的惊愕和不可置信。
他来回看景澜和维克多两人,三连串的疑问不断在脑子里迸发。
这该死的斯拉夫猪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去了她房间?!
为什么,他的景小姐会让一个斯拉夫猪猡轻而易举的进屋?!
他们是否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该死的,这斯拉夫小白脸,论外表哪里比得上高大威武的他?
景小姐是不会看上这个斯拉夫猪猡那么没品味的。他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
可是,这个斯拉夫猪猡出现在她家,还去了她的闺房修灯,噢,侧向说明,这猪猡没花什么心思,就轻松的进了他之前的房间。
想他之前进她闺房,还要找借口。
他抓狂了。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谢谢你维克多,你先去坐着吧,我跟邻居说一点事情。"
景小姐还说,他是她的邻居。
"舒尔茨先生,你看到了,我有客人要招待,没法招呼你。"景澜把舒尔茨拉到一边,对于他方才表白置若罔闻,"你先回去吧。"
又是逐客令。
门被重重关上,将他隔绝在外。
舒尔茨突然觉得,刚才一番发自肺腑的表白,就是一出笑话。
门关上,屋内就安静了。景澜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看着魂不守舍,想起来还要招待维克多,想着给他斟杯热茶,反倒是维克多给她斟了一杯:"景澜,你看着心不在焉的,方才那个男人,真是你邻居吗?"
面对维克多善意的关切,景澜其实疲倦得不想回答,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他是我的邻居兼房东,就住在对面房子,他要加我三倍的租金,我没同意,他跟我闹。"
维克多说:"三倍租金还能理解,毕竟现在世道艰难,中产阶级的人都从这些方面开始揽财。可是,居然跟你闹?这也太野蛮,太不讲理了吧。"
"嗯,他确实不太讲理。"景澜握住杯子暖一下手,然后喝了口热茶。
"要不你搬到我那边去吧,我的房子空了一层出来,我喊那边的房东给你减免一下租金,你觉得如何?"
景澜拒绝了:"不用劳烦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在这里住习惯了,我不想重新去适应新的环境。"
"那你就交他三倍的租金?"
"不知道。"景澜摇了摇头,脑子里想的都是舒尔茨向她说的话。
你能否与我一起沉醉于不朽的爱河?我将会以我的生命去爱你。
这句话如同魔咒缠绕她心。日思夜想的人终于站在自己面前,她却要推开。
"拆一下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吧。"维克多看她兴致缺缺,便换了个话题,"里边的礼物你绝对喜欢。"
景澜看了眼桌上的礼盒:"我有点不舒服,维克多,我想我要休息一会,你的礼物我晚点会拆开的。"
"要不要吃点药?"
"没事,我睡会就好。"
维克多起身:"好,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那我先走了,礼物你记得拆开。"
景澜就要起身去给他开门,却被他制止了:"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乱走动了。"
门被关上,维克多走了,景澜揉了揉太阳穴,从沙发上起来准备上楼歇息。
然而,她听见了外边维克多的惨叫声。
景澜开门出去,就见两个大男人缠斗在一起的画面。
是舒尔茨和维克多,他们打了起来。
舒尔茨被气疯了,做出了一些有失他身份的事。
他终于等到了那个斯拉夫小白脸出来,并给了他一拳。一拳还不够,醋意和怒意掺杂在一起,足以让他怒火攻心,他把高素养高品德这些东西一概抛到了脑后,直接把维克多摁地上打。
维克多也不是个软柿子,挨了几下打就开始还手。
维克多的还手让舒尔茨来了劲,打得更狠了。要知道,在军校跟人争地位打架的时候,他可没输过。
维克多的还击,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甚至有点多余,他总归是军校出身,维克多自然是打不过他的。
"住手舒尔茨,你闹够了没有?!"就在舒尔茨再给维克多胸口上来一拳时,景澜一个箭步上前,甩了他一巴掌。
她是他的克星,她一出现就让他停止了对维克多所有的攻击行为。
但他,也被这巴掌扇醒了。
上帝,他在做什么?tຊ他在打他的情敌,斯拉夫猪猡。
简直有失他的身份!
刚刚景小姐对他做了什么?嗯,赏了他一巴掌,实实在在的,钻心的疼。
他清楚的意识到,她为了这个斯拉夫猪猡扇自己巴掌。
"你太野蛮了,我不会再见你的。"景小姐生气极了。他第一次见识到她的愤怒,毕竟他以为景小姐如此温雅的人,是不会生气的。
好吧好吧,他得认清事实,景小姐为了这个斯拉夫猪猡而对他发火。
"维克多,你还好吗?实在抱歉。"她还去查看那个斯拉夫猪猡的伤势,对这个猪猡是那么的关心。
"我没事……"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丑陋的嫉妒在舒尔茨心中疯长,可他却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此刻被景小姐所厌恶了。
他落荒而逃,此时待在景小姐旁边对他来说是一种凌迟。
他战败了,他必须当一个逃兵。上帝啊,请原谅他,这种懦夫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