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看清被自己抓回来的人,声音都在发颤,“夏屏!你和春华是自小跟在夫人身边的人,夫人过得再不济,都未曾苛待过你,你怎么敢背叛夫人!”夏屏瑟缩垂着头,小声啜泣。李嬷嬷想到晴云阁着火那天,夏屏还百般阻拦自己,双目猩红着一把抓起夏屏,扑上去就是一顿爆打。“白眼狼!夫人拿你当心腹,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几句,你却想让夫人死,你真是该死!该死!”夏屏身上头上被挨了好多下,爆发出凄厉的惨叫,边躲边哭着说错了,鼻涕眼泪一大把。
苏玉窈闻言心猛地一跳,急问道:“掌柜的可还记得买东西的人长什么样?”
“记得是记得,毕竟买这个的人不多,但……”掌柜面露难色,“我们这儿有规矩,客人的身份不能随意透露。”
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所以苏玉窈早有准备。
她拿出一张药方,从容递给掌柜,“我没想为难掌柜,此乃毒箭木的解药,用这个和你交换那人的身份可行?”
毒箭木的解药?
这句话如惊雷一般砸到掌柜的头顶。
可很快掌柜的眼中异色划过,毒箭木之所以骇人,就是因为无药可解,面前的少女竟说能解?
看出他的疑虑,苏玉窈一双眸子泠泠如水,语气又冷静:“掌柜的若是不信,可以让我喝了毒再试药。”
“不敢不敢。”掌柜连连摆手。
开玩笑,让您喝毒药,他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掌柜妥协了,说出了买家身份——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看打扮应该是富贵人家的下人,个子不高,微胖,三角眼吊梢眉,右脸侧有颗痣……”
听着掌柜的描述,苏玉窈脑中已经慢慢浮现出那人的脸。
不是刘嬷嬷又是谁?
她眸光凛下,跟掌柜道了声谢,又要了一瓶一模一样的毒药,随即离去。
夜晚,苏玉窈伺候柳氏歇下后,便把春棠苑的人都叫到了院子里。
现在春棠苑的人都是在晴云阁伺候的老人,除了李嬷嬷,还有春华夏屏两个大丫头,和三个二等丫鬟。
苏玉窈坐在檐下,轻轻扣着茶盏。
底下的人忐忑不安,一个个低头恭敬站着。
“你们也知道,前几日在晴云阁时,母亲被人下了毒。”
苏玉窈缓缓开口,声音不似往日的柔和,沉冷中带着嫡长小姐的强大气势。
底下人一阵骚动。
“此事我现在已经查清楚了!你们都是跟了母亲多年的人,如今却做出吃里扒外,联合外人加害母亲的事,我春棠苑断不能容!”
苏玉窈说完起身,目光扫过面色各异的众人,眸子里笼了一层寒冰,——
“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离开春棠苑,明日相爷归府,我会把事情原委仔细告知!”
“李嬷嬷,你给我看好了!”
说罢,苏玉窈起身离开。
夜半三更。
漆黑的天幕中,悬挂着一轮残月,像人的半张扭曲脸孔。
春棠苑院门紧闭,针落可闻。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踩着月光,偷偷来到院门,打开门栓。
正欲出门,突然,一个黑影从身后袭!
“啪”的一耳光。
女人被狠狠挨了一下,来人手劲儿很大,她被打的晕头转向,随即被拎着衣领带走了。
苏玉窈屋里。
橘色的烛光照亮整个房间,苏玉窈面容凌冽的端坐着,李嬷嬷拎着人进来了。
“竟然是你!”
李嬷嬷看清被自己抓回来的人,声音都在发颤,“夏屏!你和春华是自小跟在夫人身边的人,夫人过得再不济,都未曾苛待过你,你怎么敢背叛夫人!”
夏屏瑟缩垂着头,小声啜泣。
李嬷嬷想到晴云阁着火那天,夏屏还百般阻拦自己,双目猩红着一把抓起夏屏,扑上去就是一顿爆打。
“白眼狼!夫人拿你当心腹,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几句,你却想让夫人死,你真是该死!该死!”
夏屏身上头上被挨了好多下,爆发出凄厉的惨叫,边躲边哭着说错了,鼻涕眼泪一大把。
李嬷嬷却不饶她,弯腰脱下鞋子,照着她的脸就要左右开弓。
“大小姐,大小姐我错了!”
夏屏吓得花容失色,扑到苏玉窈脚下求饶。
听着的哭泣,苏玉窈的脸上水波不兴,只有烛影摇曳,在她脸上映出一片晦暗的冷光。
“知错了?那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夏屏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到苏玉窈拿出一个瓶子,她忍不住抖了一下,随即心虚地躲闪开目光。
那不是刘嬷嬷给她的毒药吗?!
怎么大小姐手里也有?!
头顶上传来苏玉窈清冷如冰的声音:“眼熟吗?”
夏屏骇的一动也不敢动。
苏玉窈居高临下睨着她,“刘嬷嬷给你那一瓶,想来你也销毁了,不用担心,我又买一瓶新的,明日,你就拿着这瓶毒去指认刘嬷嬷。”
夏屏紧咬下唇,颤着手去接那瓶毒药。
然而苏玉窈没有松手,她眯着眼,嗓音幽幽道:“记住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夏屏猛地一颤,哭着乖顺点头,“奴婢知道了。”
安静的夜晚静谧无声,一晚很快过去。
翌日一大早,苏家上下都忙前忙后的,不敢懈怠。
暖香苑。
刘嬷嬷一边给钱春兰整理着衣服,一边笑道:“魏喜已经回来了,说相爷先去宫里面见皇上,不时就会回府了。”
“嗯。”钱春兰挺了挺背,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相爷离京公办数日,终于要回来了。
这些日子,苏明珩和苏玉窈没少给她吃苦头。
现在相爷回来了,她可要好好告一番状,看他们一个个的谁还敢在她面前蹦跶!
想到苏玉窈,她侧脸抬眸,“春棠苑那儿怎么样了?”
刘嬷嬷不屑冷笑,“那柳云菀还是老样子,成日躺在床上,吊着命呗。”
“哼,就她那个命短的样子,尽早死了算了,看着都晦气!”
钱春兰得意笑话完柳云菀,又敛下面容沉声道:“先前下毒的事可料理好了?我瞧着苏玉窈那死丫头不似从前那般好对付了,可别让她发现了什么端倪。”
“夫人放心,奴婢早就处理好所有的蛛丝马迹,夏屏的卖身契又在您手里,她不敢将咱们供出来的。”刘嬷嬷说道。
闻言,钱春兰扶了扶头上的碧玉镂金簪,舒心的笑了。
“那就好。没钱,又没相爷的宠爱,谅她们也翻不了天,就暂且让那柳云菀再苟延残喘几日!”
说到底,管家权在她手里,那两个小贱人是死是活,终究还是被她拿捏在手里。
让他们死,不过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