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就该断干净,不管是二十几年的相识,还是八年的婚姻。程围那么安静,却让厉景裕怀疑正在下一场暴雨,有窸窸窣窣声传进耳朵,一种类似耳鸣的生理反应。厉景裕的手指瑟缩了一下,仿佛那是他全身上下此刻唯一能动的地方了。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有点哑:“我不是觉得愧疚。”“你是。”苏念很笃定。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呢?他们曾经的婚姻就像是一片荒原,只有苏念在努力灌溉,靠着偶尔的海市蜃楼来自我宽慰。可荒原就是荒原,一个人永远不可能让它变成绿洲。那种日渐惨败的感觉,真的太不妙,太无奈了。
厉景裕温和的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苏念,心像被尖刀绞碎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就要摊牌?
巨大的恐慌席卷了厉景裕,他倏地明白,苏念要把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是要彻底地和他划清界限。
“可柠,你怎么……”
“是,我根本就没失忆,我都是骗你的。”苏念打断他的欲言又止,“原本我以为这样可以让你远离我,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
“你不但没有离开我的生活,反而插手更多,厉景裕,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厉景裕浑身一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苏念猜的一点不差,他说不出来。
她有些讥诮地笑了下:“说不出来?那我替你说。”
“因为你在我死后知道我得了抑郁症,知道我和你离婚后过的并不好,所以你对我的死感觉到愧疚,想要弥补我。但是厉景裕,你没必要这么做。”
“我们早就结束了,从我们离婚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没有一点关系了。不管我是死是活,你都不亏欠我,不需要弥补我,我也不会纠缠你。”
苏念知道厉景裕听得清清楚楚,可她还是看着他的眼睛,重复道:“听见了吗,厉景裕,我们没关系了,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断就该断干净,不管是二十几年的相识,还是八年的婚姻。
程围那么安静,却让厉景裕怀疑正在下一场暴雨,有窸窸窣窣声传进耳朵,一种类似耳鸣的生理反应。
厉景裕的手指瑟缩了一下,仿佛那是他全身上下此刻唯一能动的地方了。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有点哑:“我不是觉得愧疚。”
“你是。”苏念很笃定。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呢?
他们曾经的婚姻就像是一片荒原,只有苏念在努力灌溉,靠着偶尔的海市蜃楼来自我宽慰。
可荒原就是荒原,一个人永远不可能让它变成绿洲。那种日渐惨败的感觉,真的太不妙,太无奈了。
苏念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厉景裕一眼,接起电话,人也跟着转身离开:“沈寻,怎么了?”
“我有点事现在不在酒店……”她边讲电话便离开,没再回头。
只是眼眶莫名有些酸涩,苏念眨眨眼,视线还是清晰的。
厉景裕看着她一点点走远,没有上前挽留,就那样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像。
屋子里没开灯,他一直站在黑暗里。
要是苏念再往前一步,一定能看清他眼下乌黑的眼圈和满是血丝的眼眶。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厉景裕才关上门。
坐在冰冷的沙发上,他像是这一刻才终于回过神,苏念刚才说了什么?
“厉景裕,我们没关系了,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胸口彻底空了,严重的坠落感,有什么沉到了底。
厉景裕喉咙滚动,皱起眉,半晌才喘出一口气。
他想起自己曾因为学校的事晚归,累得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醒来后发现苏念守在自己身边,他的头在她的腿上。
苏念摸摸他的脸,眼中满是心疼:“我等下给你热杯牛奶好不好?”
厉景裕脸上一片凉意,他伸手去摸,全是眼泪。
原来……他真的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