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阙什么也没做,更没有接下她的话,只是盯着她看。雪九的目光游离不定,莫名的觉得有点不安。即使她不看,也能想象出他紧紧抿起唇的样子,这种感觉来的毫无根据。“你被欺负了?”商阙突兀的说了一句。雪九惊了一跳,侧回头一望,就见到商阙那张依旧仙气十足的脸上带了些不满:“梁九九,你可真不会照顾自己。”他没有将自己叫错的名字纠正过来,而是继续错误的称呼她。语气里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只是带着比怜惜的更为浓厚的情绪,具体是什么雪九却没有去细想。
体育老师拍拍手:“解散!”
女孩子们嘻嘻哈哈迫不及待的拉帮结派,扎堆在一起。
雪九半弯着腰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和大腿侧面的鞋印,用了劲也没拍掉。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直起腰之后就将裤腿上的两道污垢置之不理了,独自向角落里去。
她沿着小路,穿过篮球场和乒乓球台以及三三两两的花台,对直走向种了常青树的方向,不带一丝停顿,甚至有些急的将自己的身影渐渐隐入树荫后面去。
“喂喂,你们看,那女的又躲到那里面去了啊!”
“…她是不是有病啊……”
“…你看看她刚才的蠢样……”
“……哈哈”
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和讥讽与嘲笑的声音一并从身后,四面八方涌入灌木深处,撞入耳蜗,直达心底。
雪九的脚加快了两步,步伐太急,一只脚撞到另一只脚,触不及防的朝前撞去,手也下意识的向前伸,在快要跌倒之前,一只膝盖重重的撞到硬硬的泥土上面,手指触到冰凉的带着孔状的东西,潜意识的紧抓,膝盖和指尖的疼痛与铁制品被撞击的沉闷声一并使得她的身体做出反应,雪九的背后起了一层薄汗。
“什么人!”
粗犷的声音让雪九惊了一跳,她猛然抬起头看过去。
一个穿着正装的青年男人和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正看着她这边。
忽然碰上丢弃到记忆角落里就快要被遗忘的人,雪九一下子怔住了。
而见到雪九的商阙的瞳孔却猛的紧缩了一下。
他揣在风衣兜里的手指也不受控制的绷紧,他对黑色西装的男人说了句什么,就走了过来。
在走向雪九的途中,他一直沉着的脸有了些微不可查的变化,紧绷着的手指却丝毫没有舒展的迹象。
他就站在她对面,隔了一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钢丝网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脸:“梁九九”他的声音沉郁而笃定:“你受伤了!”
雪九没有想到他第一句话不是‘好久不见’或‘你好’,而是她最想掩饰的东西。
雪九无法直视他的询问,便下意识的侧头看向身侧。
这里离外面的操场并不远,外面的喧闹和这里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似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你叫错我的名字了”她避开他语句的重点,四下张望,脸色有些白:“我叫梁雪九”她又加了一句,使自己的声音听着能轻松起来:“不叫梁九九……”。
商阙什么也没做,更没有接下她的话,只是盯着她看。
雪九的目光游离不定,莫名的觉得有点不安。
即使她不看,也能想象出他紧紧抿起唇的样子,这种感觉来的毫无根据。
“你被欺负了?”商阙突兀的说了一句。
雪九惊了一跳,侧回头一望,就见到商阙那张依旧仙气十足的脸上带了些不满:“梁九九,你可真不会照顾自己。”
他没有将自己叫错的名字纠正过来,而是继续错误的称呼她。
语气里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只是带着比怜惜的更为浓厚的情绪,具体是什么雪九却没有去细想。
这一幕,在很多年以后依然让商阙记忆深刻:他回过头去,看见的,是她半跪着,双手紧紧抓住牢笼一般的网,像是在向他求救。
那一刻,商阙的脑海里只浮现了四个字: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