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钱或许对霍霆琛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是该还的,她一定会还。“要送从律师去哪里?”霍霆琛脸色有点不对,晚上拜相亲对象所赐,他一口水都没喝,从处理黄娟跳楼的事情到这会儿,胃一直隐隐作痛。司机老郑敏锐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霍霆琛。“竹境社区……”从容刚刚报了个社区名,“霍总,你怎么了?”窗外的路灯光一闪而过,就这须臾片刻,从容看到了身边的男人紧皱的眉头,脸色苍白,额前渗出薄汗。前座的司机老郑又瞥了眼后座。
“从容,家里出了什么事?”
余萧发动了车子,和从容闲聊。
“没什么,就是老人家身体不太好,”从容坐在男领导的副驾上,动作有些局促,应付着说道。她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领导同事就是纯纯的工作交集,不打算多说家里的情况。
“你一个女孩子,要赶紧交一个男朋友,这样遇到事情也有人帮你一把,”余萧转头看了眼从容,目光隐晦地扫过她玲珑有致的身段。
上班的时候,从容都穿着大一码的西装,要不是今晚黄娟闹了跳楼,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个不起眼的下属身材这么好。
“再说吧。”从容心底那股子异样的感觉又一次爬上心头。
“你家住哪?”余萧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我直接去医院就好,”从容之前说要去医院拿东西,借着话头应付。
“对呀,送完你去医院,我再送你回家。”余萧很周到。
“不用麻烦了,组长,”从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正要继续拒绝,忽然,行驶中的车子猛地一下急刹。
“不长眼……”余萧条件反射性地骂了一句话,抬眼,后面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面前是红灯,前面的车停着等红灯而已,是他自己开车走神,差点追尾了。
再看清前车,余萧的冷汗直接冒了出来。
宾利,幸亏没撞上,不然他几年都白干了。
从容被巨大的惯性抛出,又被安全带扯了回来,定了定神看向前方。
眼熟的宾利。
“你放心,我车技很好的,今天被那个黄娟闹得有失水准……”
耳旁,余萧絮絮叨叨地解释,而从容,看着前车有些愣神。
霍霆琛,下了车。
“叩叩。”清晰的敲车窗,余萧自然也看到了副驾旁的霍霆琛,赶忙按下车窗,挤出笑容,“霍总。”
霍霆琛稍稍弯腰,目光扫过车内的两人,“下车,我送你。”
他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但是从容听懂了,身体的直觉快过了脑子,下了车。
“组长,霍总和我一条路的,他送比较方便。”
余萧看着从容站在了霍霆琛的身后,高大的男人挡住了他的目光,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从律师什么时候和霍总这么熟悉了?”
“谈不上熟悉,不过是日后我们集团法务可能和从律师有对接的业务。”霍霆琛直起身,反手关上门,“提前了解一下。”
余萧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有办法,对方是霍霆琛,看着人带着从容上了前面的宾利。
绿灯亮起,宾利很快就没了影。
余萧重重地锤了一下方向盘,骗鬼呢,霍总能亲自过问法务的合作?都是男人,不过是和他一样,觉得从容很靓而已。
宾利的后座,从容有些如坐针毡。
也不知道是暖气开得足还是身边的男人气场太强,她的后脊上竟然隐隐有了汗湿的感觉,潮乎乎地贴着打底衫,难受得很。
“霍总,今天真是对不起,给你找麻烦了。”终于,她决定当那个打破僵局的人。
霍霆琛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从律师不该觉得对不起自己么?”
啊?
从容有些傻眼,她是为了今天和黄娟说的那些话惹出后面的事情道歉。
霍霆琛幽黑的眸子透过镜片看着从容的傻样,突然就想到自己小时候养的那只傻猫,也经常这么呆愣愣地看着他。
长指微动,他想要伸手揉一把她的发顶,像小时候揉那只傻猫一样。
“从律师是经常半夜上男人的副驾?”手上的动作被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谈不上友善的质问。
从容抿起唇,有些心虚地低头。
今天是她大意了,一个男人坚持让女人坐副驾,确实不正常。
“谢谢霍总。”
不知觉间,一个晚上,霍霆琛帮了她两次,除了妈妈那一大笔加护病房的医药费,还有根本还不了的人情。
听到她客气的道谢,霍霆琛的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子烦躁,干脆别过脸,懒得理她。
一个怎么保护自己都不懂得的女人,也敢去夜场陪酒?
从容看他明显冷漠下来的态度,抠了抠手指,“霍总,要不加个微信,我把我妈妈的医药费转你?”
身边矜贵的男人幽幽转过脸,“我不随便加女人的微信。”
“不是,就是我现在钱不够,加微信方便以后有钱就给你转……”
从容张口结舌,想说她不是找借口加他的意思,又觉得欲盖弥彰,怎么都洗不清。
“我不缺这点钱,”霍霆琛又别过脸,“从律师留着给你母亲治病吧。”
对方没有再开口的打算,从容纠结了片刻,想着霍霆琛应该是不想再和自己有瓜葛,默默地挪了挪,离他更远。
那些钱或许对霍霆琛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是该还的,她一定会还。
“要送从律师去哪里?”霍霆琛脸色有点不对,晚上拜相亲对象所赐,他一口水都没喝,从处理黄娟跳楼的事情到这会儿,胃一直隐隐作痛。
司机老郑敏锐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霍霆琛。
“竹境社区……”从容刚刚报了个社区名,“霍总,你怎么了?”
窗外的路灯光一闪而过,就这须臾片刻,从容看到了身边的男人紧皱的眉头,脸色苍白,额前渗出薄汗。
前座的司机老郑又瞥了眼后座。
霍霆琛抬手按住疼痛越发剧烈的胃,咬紧了牙关。
竹境社区,和那个相亲对象倒是住得近。
“阴魂不散……”男人咬牙切齿地轻哼。
“什么?”从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从律师,霍总应该是胃疼,他晚上什么都没吃就赶去建设公司了。”老郑十分体贴地解释,“这个点去竹境社区这一路上也没吃的,能不能麻烦从律师在家帮忙做些吃的?”
从容看了眼捂着胃,疼得不想说话的霍霆琛。
按理来说,这大半夜带个没啥关系的男人回家,实在不妥。
可是于情,霍霆琛胃疼发作,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和黄娟说的那些话,捅出来的篓子,更何况,霍霆琛几次三番地帮她。
“行啊,我的阳春面做得还可以,霍总不嫌弃的话,就去我家吃一口?”
霍霆琛有气无力地扫了眼从容,这个女人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竹境社区。
他真是不想再去第二次,尤其是那个容容住的那条巷子。
“好。”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答应了。
从容住的地方,应该不用经过那条让他犯恶心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