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余欠身坐在床上,歪头望着弟弟做题。朱清朗被她盯得后背发毛,脑袋里一片浆糊,索性把笔一扔,恶声恶气地问她:“你非嫁不可?”“嗯,非嫁不可。”朱清余摸摸他毛茸茸的头顶,时间过得飞快,过去跟在她屁股后面流着鼻涕的小脏娃此刻却窜得比她还高,也只有在他坐下来时,两人才能勉强平视。朱清朗歪了歪头,躲过她的抚摸:“姐,那个公子哥不过是投胎投的好,哪里配得上你?要不是因为我们三个拖油瓶,你怎么会这
朱清余欠身坐在床上,歪头望着弟弟做题。朱清朗被她盯得后背发毛,脑袋里一片浆糊,索性把笔一扔,恶声恶气地问她:“你非嫁不可?”
“嗯,非嫁不可。”朱清余摸摸他毛茸茸的头顶,时间过得飞快,过去跟在她屁股后面流着鼻涕的小脏娃此刻却窜得比她还高,也只有在他坐下来时,两人才能勉强平视。
朱清朗歪了歪头,躲过她的抚摸:“姐,那个公子哥不过是投胎投的好,哪里配得上你?要不是因为我们三个拖油瓶,你怎么会这么仓促地出嫁?”
“我和周思扬结婚,不是一时兴起。”朱清余耐着性子解释,“他爱我,我也爱他。”
“不过一个月,能有多爱?”朱清朗梗着脖子反问。
朱清余惊愕地望着弟弟:“谁说我们只认识一个月?”
朱清朗有些心虚:“我听爸妈聊天时讲过,一个多月前,你和他在饭局认识。”
“我们是高中同学,早就互相倾心。只是命运弄人,高考后失去联系,在一次饭局上偶然重逢,这才有机会重拾过去的缘分。”
这句话的威力对朱清朗来说,不亚于十级地震。上一刻,他还在脑补恶霸公子强抢良家妇女的悲情故事,这会儿在朱清余的口中却摇身一变成了两小无猜破镜重圆的纯情戏码。
“你呀,就爱胡思乱想。专心学习吧。”朱清余笑着戳了戳朱清朗的脑门,又推门走出去。
简单的洗漱过后,她换上家居的短裤短袖,躺在睡了四年的沙发上。顶灯关了,客厅里黑黢黢一片,只从朱清朗的门缝下泄出几丝光亮。朱建华响亮的呼噜声伴着刘红凤不时响起的咳嗽声,在这宁谧的夏夜里格外清晰。
朱清余翻了个身,沙发不够长,她只能侧着身子蜷缩起来。
是啊,能有多爱?
还不是为了他的钱。
只是谎话说得多了,一遍两遍,仿佛能将自己也骗过去。
3、来历不明的十万块
夏日天长,早早地,阳光就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朱清余耳边的闹钟响了几遍,她睡意朦胧地关掉,打着哈欠坐起身来。
她趿拉着拖鞋敲敲朱清朗的房门:“起床!”
伸了个懒腰,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冷冻的馒头放到蒸笼蒸上,又把在市场里买来的鲜牛奶倒进锅里煮开。这牛奶是家里养奶牛的人自己拿来卖的,价格比包装好的纯牛奶便宜一半不止,但没有经过杀菌处理,必须煮开了才能喝。尽管鲜牛奶便宜,可家里也只供着朱清朗和刘红凤两人喝。至于她和爸爸朱建华,就用大米掺点水,随便煮煮就是一顿早饭。
朱清朗顶着一头乱发,狼吞虎咽地吃了两个馒头和一碗牛奶,拎起书包飞也似的跑出门去。他在市一中读高三,学校离得不远,坐公交只有三站地。可他舍不得那两块钱的公交车票钱,每次都是气喘吁吁地一路跑去学校。只有到了冬天极冷的那几天,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坐公交。
慢悠悠地用筷子拨拉着碗里的米粒,朱清余看了看表,把剩下的米汤一饮而尽。换上了万年不变的白衬衫黑裤子,轻手轻脚地准备出门。
这时,身后父母的房间却嘎啦响了一声,朱建华压低声音唤她。
“清清,你先别走。”
朱清余一脸狐疑地看着朱建华一瘸一拐地朝她走来,手里攥着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十万块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下个礼拜你就要嫁到周家,总要有点傍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