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恒夜看着她眼睛里的担忧,只是浅浅弯唇,“如果你不想去,我先送你回酒店……”“我要去。”温月忙道:“你去我就去。”她着急怕他丢下她的样子让宫恒夜笑得真心了些,抬手,捏了下她脸颊,“没想到,还是只黏人鬼。”温月不太自在,脸颊轻鼓,“那,万一待会儿又打雷下雨呢,这天说变就变,我一个人太危险了,我就跟着你。”宫恒夜只是浅笑着,掌心在她头上虚虚一揉,“好,带着你。”说完,他很自然的握住她手,牵她回去车上。
温月整个都僵住了,他的脸靠她越来越近,她甚至觉得自己能感觉到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鼻尖。
她被烫得略有些颤栗,眼睫扑闪,下意识闭上眼。
然而就在他的唇要贴上她时,他的手机响了。
平时听来很动听的手机音乐,这瞬间都变得刺耳,划破安静的空气,抽离暧昧,让人回归理智。
在鼻尖碰着她的鼻尖时,他停下了。
却也没马上去接电话,而是就这样,安静的凝着她。
看得温月有些不自在了,揪着他腰间的衬衣,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你的电话一直在响……”
宫恒夜没回答,而是低声问,“所以,还继续吗?”
“?”
这什么问题?
如果她现在活着,估计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了。
本来接吻这种事吧,它就靠个气氛。
现在手机铃声打断了,他再这么一问,她要说继续,好像她很着急很想似的。
温月咬咬唇,松开抱着他的手,退开两分小声嘀咕,“你还是先接电话吧,别是什么急事儿。”
柔软从身前消失,宫恒夜手指蜷了蜷,却终究按捺住了把她重新抱回来的冲动,而是弯唇浅浅一笑,拿出了手机。
电话是宫老爷子打来的,语气很沉,“今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了,宫宸已经回来了,你也先过来。”
宫恒夜没回答,挂了电话。
温月也听到了,皱眉,“是宫宸去宫爷爷那里告你状了吗,你要过去吗?”
虽然现在他看起来情绪好多了,可温月还是很担心。
万一他过去再跟宫宸闹起来怎么办?
宫宸那狗东西狗嘴吐不出象牙,宫恒夜再怎么成熟稳重,可他也是人也会受伤啊。
虽然温月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看宫恒夜的反应,宫宸说得话十之八九是真的。
她想了想,如果她的父母是什么杀人凶手,被人那样提起来,她肯定会很崩溃的。
而且宫恒夜要赶宫宸走,宫老爷子会答应吗?
她根本不会藏事儿,想什么,脸上和眼睛里就表现出什么。
宫恒夜看着她眼睛里的担忧,只是浅浅弯唇,“如果你不想去,我先送你回酒店……”
“我要去。”
温月忙道:“你去我就去。”
她着急怕他丢下她的样子让宫恒夜笑得真心了些,抬手,捏了下她脸颊,“没想到,还是只黏人鬼。”
温月不太自在,脸颊轻鼓,“那,万一待会儿又打雷下雨呢,这天说变就变,我一个人太危险了,我就跟着你。”
宫恒夜只是浅笑着,掌心在她头上虚虚一揉,“好,带着你。”
说完,他很自然的握住她手,牵她回去车上。
就在他掌心的温度覆上她手背时,温月下意识屏住了本就不存在的呼吸。
目光悄悄低垂,看向他紧握着自己的手。
唔,所以他们现在什么关系?
温月忽然有些茫然。
在她抱他之前,他们之间也偶尔暧昧,可暧昧得都很大方,比如她很直白的想要他喜欢她,他也总笑话她想得太美。
可现在呢?
她抱了他,他没拒绝,反而还想亲她。
虽然没亲到,可现在他又主动牵了她手。
这让温月觉得,他们之间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大方单纯了。
也让温月本来就不太聪明的脑袋瓜更迟钝了。
上车后也控制不住在想,他对她到底什么意思,他们现在到底什么关系?
在她看来,牵手拥抱了,其实就已经是恋爱了。
她虽然18岁开始就和宫宸谈恋爱,可他们的恋爱其实也不是正常的恋爱。
毕竟在他们开始恋爱时,温夕就已经横亘在他们之间。
而恋爱的开始,也只是因为她的不甘嫉妒,因为她想让宫宸只对她一个人好。
所以她和宫宸虽然会牵手会拥抱,却好像总是找不到更亲密的气氛去做更亲密的事。
开始她觉得是因为自己还小没法接受更亲密的事,再后来才知道,其实是因为她没那么喜欢宫宸。
本来就不是因为喜欢开始的恋爱,何况有个温夕不断在他们之间搅混水,本来就不多的感情只会越来越淡,隔阂越来越深。
到最后,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可能想要的,就是打败温夕。
可是她找不到方法,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像个病入膏肓的患者,疯狂的想要给自己找到一线生机。
而最后她能想到的,就只有结婚。
她想,只要她和宫宸结婚,宫宸应该就真的只会对她一个人好了吧。
只要结婚了,她成了宫宸的妻子,就是他最重要的人了。
她什么也抓不住,只有宫宸,好像还能努力去抓住一点。
所以她告诉宫宸,她想和他结婚了。
直到结婚前一天,热搜的事出现,以及宫宸轻易就决定将婚礼推迟。
她终于愿意承认,不管她怎么做她都比不上温夕。
她的人生已经无药可救,也终究一无所有。
车子停下时,温月还在出神。
直到额头被人敲了敲,她回神,转眸对上宫恒夜的目光。
他目光微敛着,问她:“在想什么?”
温月抿抿唇,想实话实说,想问他现在怎么想的。
可看着已经进了宫家别墅,她把话又吞了回去,只是摇摇头,“没什么……”
宫恒夜看她两秒,也没再问,松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吧。”
车开进别墅区,下车后走过一条花园小路就是正厅。
正厅门口,宫宸正跪得笔直。
温月扯了扯宫恒夜的衣袖,小声嘀咕,“看来他告状失败了。”
宫老爷子还是讲道理的。
宫恒夜从进入宫家别墅后,情绪就再次变得冷淡。
此刻也只是小幅度的动手,把她不老实的爪子握住揣回裤袋里,让她不能再乱动。
这是今夜他第二次这样做了,做得倒是越来越熟练。
温月眨眨眼,乖了。
老老实实让他牵着手,跟他进入正厅。
从宫宸身边路过时,偏头看了眼,宫宸也正好抬眸看过来,不过没有看到她,而是看了眼宫恒夜。
宫恒夜倒是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他,径直入内。
宫宸咬咬牙根,再次低垂下眼,垂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
正厅里,老爷子闭着眼坐在主位。
宫宸的父母坐在右边沙发。
宫恒生脸色沉着,肖柔正拿纸巾擦眼泪。
见到宫恒夜进来,宫恒生扯了扯脸皮,尽量扯出个笑来,“老九回来了。”
宫恒夜在他们对面的沙发坐下,“嗯”了声,转头看老爷子,“父亲。”
坐下时,他将揣在裤袋里的手拿出来放在腿上,就变成了握着温月的手放在腿上的姿势。
温月在他身边坐着,莫名有种当着长辈面偷情的羞耻感。
她下意识挣扎了下,他手指握紧,轻飘飘抬眸,略带警告的看她一眼,让她别乱动。
而在旁人看来,他的目光只是落向正厅外。
宫元任睁开眼,先是眼神担忧的看了看他,见他情绪稳定才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他也了解宫恒夜不喜啰嗦的性子,所以开门见山道:“今天晚上的事我都听宫宸说了,他敢做这种事,敢跟你说那样的话,的确是该罚,所以我让他在外面跪着。”
宫恒夜又“嗯”了声,没说话。
只低垂眸看着被自己握在手里的温月的手。
很白,很软。
指腹不着痕迹的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
可是太凉了。
每次握着她的手,他都不想放开,就是因为太凉了,总让他想要把她握得暖一些。
宫元任又瞪了宫恒生一眼,“老大也同样该罚,明天就把你手中的项目都给我交出来,家事都处理不了,还管什么公司?”
这就是要撤宫恒生的权了。
温月努力想了想,这大概就是九子夺嫡中,长子因为长孙犯了错,被连带夺权。
可宫恒夜早就是宮氏董事长了,也就是他已经继任皇位了。
这些皇子王爷怎么还这么不老实?
宫恒生面色僵硬得已经维持不住笑了,可这件事在宫恒夜来之前就已经决定,他很清楚没有转圜的余地。
毕竟,宫宸做得事,如果宫恒夜真要较真,进监狱是肯定的。
在这一点上,宫恒夜的确是放了宫宸一马。
所以他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咬着牙笑道:“我知道,是我教子无方,才让那臭小子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这件事我都听父亲tຊ的。”
他身边的肖柔只继续哭,哭得更真心了些。
宫元任点点头,又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知道你教子无方就好,宫宸也不小了,他小叔像他这么大,就已经在外面自己办公司不要家里一分钱了。他倒是好,正事没见做,歪门邪道倒是会钻。”
“我早就说过,我宫家人,永远也不能对自己人动手!这一点,谁要是敢犯,绝对不轻饶!”
温月听到这话眉心也收紧。
如果一开始温月知道宫宸想搞坏那个乐园项目,以为他只是为了钱。
后来她大概就想明白了。
宫宸哪里需要贪那些钱呢,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搞坏那个项目,只要项目到时候出了事,都得摊到宫恒夜身上。
这种乐园项目如果偷工减料,到时候出事死伤难说,最后死了多少伤了多少,宫恒夜就得背多少债。
不得不说,这一招真的很贱,也过于恶毒。
他们争权夺利,竟然要普通人的命?
温月又下意识看向门口跪着的宫宸,她想,其实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正想着,掌心被人掐了下。
温月回眸,对上宫恒夜淡淡的眼神。
温月眨眨眼,“又吃醋啦?”
眼神再冷淡,也掩饰不住他在吃醋的事实。
这边,宫元任又说了,“老九说,让宫宸去f国,这件事我也是赞成的,他也的确该去历练历练了,再这么在家里养着,迟早养废。不过老九啊……”
宫恒夜也正好轻嗤,收回看温月的目光,“少得寸进尺。”
宫元任:“……”
温月:“……”
宫元任清清嗓子,“也不算得寸进尺,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转折来了。
温月对宫恒夜眨眨眼。
宫恒夜弯了下唇,捏捏她掌心,终于看向宫元任:“父亲请说。”
宫元任叹了声,用跟宫恒夜商量的语气,“是这样的,宫宸他跟我说,他愿意和温家那小丫头结婚了。所以他的意思是,等他和温夕结婚后再过去。你看,这样可以吗?”
温月诧异。
宫恒夜显然也没料。
宫宸怎么会忽然就愿意和温夕结婚了呢?
所以兜兜转转,不管怎么转折,最后还是会转回原剧情是吗?
他朝门口的宫宸看了眼。
宫宸依然跪得直直的,低着头看不出神色。
不过很快宫恒夜就想明白了,宫宸这是想借跟温夕结婚,拖延时间?
他冷冷弯唇,“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做吧,结婚是大事,也免得让人觉得,我这个小叔连这点情理都不顾。”
宫元任松口气,“既然你也觉得没问题那就这么办吧。老大,跟温家那边沟通的事儿就你们去,婚期尽快,免得他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宫恒生讪笑点头,“父亲放心,我和肖柔会好好办的。”
宫元任不太耐烦的挥挥手,“没事就带着那小崽子滚。”
温月闻言轻撇嘴。
虽然看起来,宫元任对宫恒夜更好,可她总觉得,宫元任还是更偏袒宫宸的。
宫宸做出想要破坏项目这种事儿,又对宫恒夜出言不逊,宫元任也就罚他跪了这么一会儿。
什么结婚了再走,也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宫宸起身离开时,朝宫恒夜看了眼,眼神沉得厉害。
温月总觉得他还憋着什么坏。
而宫恒生他们一家人离开后,宫恒夜也对宫元任道:“父亲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也先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去公司。”
宫元任蹙眉,默了默低叹一声,“老九,宫宸说的那些话,别太放在心上。”
宫恒夜垂眸,勾唇轻笑,“父亲放心,这些事,早就已经伤不到我了。”
温月皱眉。
撒谎。
如果真伤不到他,他之前飙车是要发泄什么?
等到跟宫恒夜回到车上,温月才小声问他,“小叔,你真不赶宫宸走吗,我总觉得他还憋着什么坏呢。”
“他能做什么?”
宫恒夜不太在意,靠上车椅,闭眼揉了揉眉心,“就他那脑子,也就只能想到给我下药,送温夕上我的床这种蠢事儿了。”
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温月又想到刚才宫老爷子和他的对话,虽然听不懂,可不妨碍她知道,他情绪不好。
她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小叔,你如果觉得难受,你别憋着,你想发泄就发泄出来,我会陪着你的。”
宫恒夜眉心微动,睁开眼看向她。
她眼底关切明显,巴巴望着他,好像真的很怕他不开心。
宫恒夜默了默,唇角轻撩。
他侧身偏头靠近她,低声叫她,“温月……”
温月眼睫一颤,“嗯”了声。
他头压得更低,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说话时的呼吸也落进她耳朵里。
痒痒的。
温月缩缩脖子,下一秒,他的唇就落在了她的耳朵尖上。
温月眼眸微睁,僵住了。
那种感觉像是有一股小小的闪电,从头发丝一路窜进了血液经脉,让人僵硬又无法控制的酥软。
她羞耻难耐的咬住唇,而他湿软的唇瓣从她的耳朵尖缓缓摩挲到她的耳垂,最后在她同样柔软的耳垂上贴了贴,轻声问,“你想让我怎么发泄,又想,怎么陪我呢?”
温月下意识用力呼吸,声线发颤,“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都陪你。”
空气安静。
宫恒夜忽然笑了声,唇离开她耳垂,用手指轻捏了下,“还真是只小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