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没有说话,眼神死死盯着夜云熙,“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得报复白云村顾家,我保证我的嘴里不会传出任何对张家不利的消息。”张老爷低头看着扒拉着他大腿的李伤,面带犹豫,“那他……”夜云熙微微一笑:“我说了,他必死!”“我要杀的人,阎王都救不了,我说的。”一道冷光闪过,石子落地,人命归天。在场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也唯有顾尧看清楚了她的动作,但却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
“啊——”
黄昏下,张府门前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伴随着这声尖叫,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刹那间,这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似乎成为了某种背景音乐,配合着脚步与细石摩擦的声音,令人极为心惊。
好像是死亡前的奏曲,在众人的心中炸响。
不多时,那声音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女人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夜云熙微微垂眸,看着那抱着断耳不听嘶吼的男人,冷嗤一声。
“你的速度当真不慢。”
明明是夸奖的声音,可似乎有人并不领情。
只见夜云熙的夸奖对象——李伤突然抬头,充满恨意的目光盯着夜云熙,“贱人,你竟然断了我的耳朵。”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痛苦和恨意交织,让李伤此刻的理智几乎快要被吞没。
然而,下一秒,手中传来的冰冷触感让李伤一愣。
他低头一看,是一把匕首。
“我给你一个机会。”
熟悉的声音响起,李伤没有丝毫犹豫,拿着匕首就冲着夜云熙胸口刺去。
可下一秒,“咔嚓”的声音,李伤的手腕直接断了。
对此,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连眼神都没有动过,只见她的手飞速的翻转着,不过一息的时间,匕首就扎穿了他的右手。
点点血迹落在了夜云熙的脸上,她却是丝毫未觉。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略带着讽意的笑声响起,李伤整个人的头几乎都要炸了,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杀了夜云熙。
为什么她要反抗?为什么她要发现那些张府送的礼物不对劲?
如果她没有发现,他就不会冒险对她出手,更不会有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夜云熙并不知道李伤在想什么,对她而言,李伤必须因那两个崽子的死付出代价!
此时的她不比曾经那个畏畏缩缩的她,现在她已经拿到了张家的把柄,只要张家不追究,她就是杀了李伤也没有任何关系。
“顾夫人,你未免有些过分了。”
张老爷沉声道,毕竟这是他夫人唯一的侄子,这女人在他面前如此胆大妄为,简直是太放肆了。
“拿我张家的钱,打我张家的人,夫人莫非以为有点功夫,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吗?”
夜云熙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拿的钱都是我该拿的钱,你们张家的人屡次害我,难道还不允许我自保了吗?”
“自保?”张老爷冷笑,“井底之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哟,这是上威胁了啊。
看来是这批货不需要走了,姓张的开始卸磨杀驴了。
这也就更加确定了她心里的想法。
此时李伤身上的痛意渐渐便小,李伤也逐渐感受到了恐惧。
刚刚是仇恨和疼痛暂时麻痹了他对死亡的恐惧,但是现在,当仇恨暂时退却,痛感慢慢减弱,李伤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救我,救我姑父,我不想死,我可是姑姑唯一的侄子啊,我是我们李家唯一的血脉了。”
“闭嘴!”张老爷黑着脸,毫不犹豫地训斥道,随即看向夜云熙:“这件事情就此作罢,那一百两我也不要回来,就当我们结个善缘如何?”
夜云熙微微一笑,下一秒迅速变脸,脸上笑意消失,只剩下冰冷。
“不行,他杀我两子,必须赔命!”
张老爷蓦地扭头看向李伤,眼中的意思很明确:你杀这疯女人的孩子了?
李伤一脸懵,他不知道啊,难道是麻婆子山那群土匪干的?
渐渐地,李伤开始抖了起来,跟筛糠似的,恐惧极了!
站在不远处的顾尧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
叶云熙如此光明正大的杀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不怕被官府察觉吗?
他看着前面那道身影,一袭青衣,长发在空中飘逸,却是丝丝缕缕都泛着杀意,脸上那点点的红色肆意地绽放着,像是吃人的曼陀罗,诡秘而又迷人。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手持长刀,身披盔甲的身影……
“将士们!匈奴不灭,我等誓不还家!敌寇狡猾多变,为护我大昭河山,为护我万千百姓,今以我令,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顾尧皱眉,怎么又想到那人了,叶云熙如何能与那人相提并论?
夜云熙一手掐着李伤的脖子,一双眼中尽是冰冷。
张老爷急了,直接挑眉:“你若动他,后果不是你能预料的,或许整个白云村都将会为你的鲁莽付出代价。”
威胁?
夜云熙挑眉,这她也会啊!
“明明十几日的路程,可车队行驶到麻婆子山都被迫返回,张老爷,你猜我知不知道车队返回的原因呐?”
张老爷脸色微变,李伤察觉到不对劲,苦苦哀求道:“姑父,她骗你的,她一个村姑能知道什么?”
张老爷没有说话,眼神死死盯着夜云熙,“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得报复白云村顾家,我保证我的嘴里不会传出任何对张家不利的消息。”
张老爷低头看着扒拉着他大腿的李伤,面带犹豫,“那他……”
夜云熙微微一笑:“我说了,他必死!”
“我要杀的人,阎王都救不了,我说的。”
一道冷光闪过,石子落地,人命归天。
在场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也唯有顾尧看清楚了她的动作,但却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
在他看来,张家迟早要亡。
“此后,你我两家相安无事,你若动手……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夜云熙明明是在笑着,张老爷却是觉得此时的她比任何人都可怕,心中的悔恨一点一点地增加。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招惹这个女人?
哪怕是过了钦差巡视再招惹也好啊,届时,即便这女人知道了一切,也没办法,因此现在的官府于他而言形同虚设。
可那巡视的钦差……
一想到那个神秘的钦差,张老爷就头疼,要不是这人,他也不至于撤回车队,白给出去了那么多银两。
罢了罢了,只要能在此次激流中护住张家的大半基业,就已经是祖宗积福了。
夜云熙和顾尧离开了镇府,一路无声。
解决了张家,夜云熙准备回去收拾东西去岭南,她倒是不怕张家出尔反尔,因为她发现她一直忽视了一个人。
那就是顾尧,即便顾尧冷血到对亲生儿女的性命视而不见,但顾家可还是有他亲娘的。
以顾尧的能力,护住顾家应是可以了。
只是溪溪和小三的命……
然而,当夜云熙回到家中后,心中的郁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怒火,浓浓的怒火。
瞧她看见了什么?
两个小崽子安然无恙地在那里玩泥巴!
夜云熙扭头,一双凌厉的双眸看向顾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