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见她醒了,紧忙禀报:“大娘子,人不见了,走了.....”唐婠微微一怔,坐定了身子,“什么时候的事?”“先头他是睡着的,奴婢便去了厨房熬汤,可回来再瞧,屋中早已人去楼空。”贾氏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送到了唐婠的手中。“这是在大娘子的床头发现的。”唐婠接过瓶子,打开,从里边倒出一颗圆润清香的小药丸,凑近鼻尖一闻,有些果香的味道。“是山楂丸?”唐婠问道。芙蕖一脸不悦,“咱们被那厮戏耍了,那刀本就没毒,哄骗咱们给他带出了宫。”
唐婠思量了半晌,只觉头有些隐隐作痛。
“叫人看住这边的院子,不许外人进来......”
“是......”
唐婠回到自己的住处就软绵绵的躺到了榻上,片刻不到,便进入了梦乡。
自打宴席散去,皇宫大内,也未曾有过片刻消停。
落栖宫内,一片肃寂。
“事儿没办好,人还给跑了!一群饭桶,本宫白养你们了!”
“钱妃娘娘恕罪,那人武功非凡,奴才本不是他的对手,若不是他一时间走思,就是杀他一刀也难啊!”
小钱妃怒摔了一柄玉如意,恨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跑去哪了?”
底下的侍卫战战兢兢,“跑去了出宫的甬道,奴才们追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他身上的伤呢?可还能活命?”
侍卫抬头,瞧了一眼小钱妃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道:“未击中要害,想来......不会有危险。”
“混账!都给本宫滚!”
侍卫吓得连滚带爬地就出了落栖宫。
小钱妃旁边的孙姑姑走上前去,替她顺了顺气,“娘娘切勿心急,且这些侍卫不可冒然降罪,若是他们想弄个鱼死网破,那咱们做的这些事可就兜不住了。”
“兜不住?”钱妃冷笑,“他未接圣旨,擅自入京,本就是死罪。”
“死不死罪不在咱们,而是官家怎么看,纵然他再远在天边,那也是货真价实的皇室子孙。”
孙姑姑苦口婆心,细细地为小钱妃分析利弊。
“话虽这样说,可一日不除去那人,终究是个心头大患。”
“会有机会的,他身边没几个得脸的人护着,若是死在外边,一了百了,官家也不会多问。”
小钱妃长舒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但愿官家早些立我们钰儿为太子,也好省去这一桩桩的烦心事。”
“会的。”孙姑姑安慰了几句,便伺候她起身去紫阳宫请安。
唐婠这一睡,便是五六个时辰,醒来的时候见芙蕖与贾氏正眼巴巴的守在床边,片刻不离。
“怎么了?”唐婠只觉浑身没劲。
芙蕖见她醒了,紧忙禀报:“大娘子,人不见了,走了.....”
唐婠微微一怔,坐定了身子,“什么时候的事?”
“先头他是睡着的,奴婢便去了厨房熬汤,可回来再瞧,屋中早已人去楼空。”贾氏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送到了唐婠的手中。
“这是在大娘子的床头发现的。”
唐婠接过瓶子,打开,从里边倒出一颗圆润清香的小药丸,凑近鼻尖一闻,有些果香的味道。
“是山楂丸?”唐婠问道。
芙蕖一脸不悦,“咱们被那厮戏耍了,那刀本就没毒,哄骗咱们给他带出了宫。”
“他进了我房里?”唐婠抬起头,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芙蕖有些愧疚,小声回道:“是奴婢的错,没有看紧门窗,让那厮混了进来。”
唐婠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裙衫,完好无损,连同被褥也是纹丝未动。
只是方才睡下之后,把面纱摘了去,如今自己这张脸,定是被那男子看了个一清二楚。
“嬷嬷定要将今日这事压下去,若是走漏了风声,怕是您也会受牵连。”
“大娘子放心,老婆子我定不会叫外人知道半字。”
“嗯,芙蕖,收拾东西,回府去吧。”唐婠抵达侯府的时候,正值晌午。
檀溪居内,一如既往的静俏,只是院子中多了几分春日里的香气。
唐婠驻足,盯着花坛子里几株百合瞧了几眼。
“回禀大娘子,是主君从外边得了几株好的百合,说是能够净气凝神,所以特地派人栽种在了咱们院子中。”
微风吹过,唐婠只觉得这耀眼的花瓣,与檀溪居的风气有些格格不入。
且寻常的百合多以纯白之色为主,这些百合却妖艳的出格,尽是一些绯红颜色。
唐婠移过了视线,未曾说话,而是同芙蕖一起进了东间。
沐浴更衣后,唐婠本想着去寿熹堂给老太太请安,可人还未出去,便迎面撞上了下朝归来的顾清开。
“昨天晚上你去了什么地方?”
面前之人带了一副审讯犯人的态度,十分不爽地问道。
“去了丹阳庄啊,回府报信的小厮难道没有同官人说吗?”
“你是故意让我遭受祖母训斥的吧,宫中赴宴,你不同我一起回府,却转道去了别处过夜,倒像是我慢怠了你一般,急于躲开我去寻清闲。”
顾清开眼底有些淡淡乌青,想来是觉得自己受训实在冤屈,所以没有睡好。
“官人并未叫怀玉告知我,你要同我一起回府啊?宫宴散去,官人走的急,我想,定是心中不痛快,才会舍我离去,怎的如今却成我的不是了?”
唐婠不急不躁,将昨日之事一一列举分明。
“我有何不痛快?”顾清开强词夺理。
“官人不是想和陛下求情,给听雨轩那位争取一个名位吗?”
“.....”
唐婠勾起唇角,“心愿未遂,便把一切怨气撒到我的头上,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顾清开绷着脸,薄唇微抿,被人揭穿后的神态异常难看。
他不喜欢过于聪明的女人,觉得不好摆布,甚至会夺了他的光芒。
相比平采月,还是娇小蛮横的女子更容易握住他的心。
“你也没见得做的有多好,若不是你先去紫阳宫见了你的表姑母,她何须在席面上给我摆上一道,你们姑侄两个,沆瀣一气,就不怕官家治你们一个欺君之罪吗?”
唐婠冷笑一声,仰起头,一双澄澈明亮的眸子迎上顾清开那道不悦的视线。
“你尽管去官家面前告我欺君,但首先你得把自己的官司理清了,枉负皇恩,休妻再娶,这天下还没有一个犯了错的人敢这么猖狂的。”
唐婠第一次在顾清开面前发火,说罢,便把他晾在了檀溪居,独自一人朝寿熹堂走去。
“大娘子息怒,您同姑爷吵架不要紧,可别给老夫人瞧出来端倪,她可不是个三言两语便能搪塞过去的主,万一昨晚的事情被她盘问出什么,恐对你不利。”
芙蕖凑到唐婠跟前,小声提醒。
“我自然知道。”
寿熹堂的老太太午睡正起,唐婠进去之时,正瞧见康嬷嬷在准备点心。
“婠婠来给祖母请安。”
屋中围帘掀起,老太太在两个女使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坐吧。”
“是。”
老太太坐于堂中,慈眉善目,上下打量了唐婠一圈。
“闻得你昨日未曾回府,而是去了庄子处理要事,我以为是仲言又惹你伤心了,今早还骂了他一通。”
唐婠起身,将一碟子绿豆百合糕,送至老太太跟前。
“有劳祖母挂心,是丹阳庄里的贾妈妈突然得了急症,她是我从海宁带过来的老人了,若不去探望,未免叫人寒心。”
老太太点了点头,又道:“嗯,那倒是应该的。”
说罢,便朝旁处的康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房中的女使遣散一些。
“正巧你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祖母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