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真的很害怕会失去她。可要是真的爱她,真的怕失去,又怎么会舍得让她从被爱云端坠落到背叛的谷底?简落瑶心如死水,强忍情绪推开温砚生。她拿出折成三角的符咒,递给他:“只要让阮楠随身戴着它,孩子一定会平安生下来。”温砚生伸手正要去接。不想下一秒,符咒就被急忙赶回的玄机率先夺走!他风尘仆仆,往日的清风朗月尽数消失,紧握着符咒的手不断缩紧:“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是禁术!”更换气运的符咒,是要用人命换人命。
可惜,大殿香断一事简落瑶并没有察觉。
她回到房间,嘱咐师弟们:“我要闭关,要是温家的人来找,就让他们在偏殿等我。”
接着就将自己锁在房里闭门不出,所有的饭和茶都由弟子放在门口。
……
七日后。
闭关结束时,简落瑶已经面白如纸,脚步虚浮。
她拿着绘制好的换命符,推开房门。
迎面就撞上守在门口的温砚生,他眼里布满血丝,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始终得体的西装也起了褶皱。
见到简落瑶的那刻,他劫后重生般猛的上前将人拥尽怀里:“落瑶!我不知道我妈会来找你,我已经和狠狠说过她了。”
力道大的像是要将简落瑶融进骨血。
似乎是真的很害怕会失去她。
可要是真的爱她,真的怕失去,又怎么会舍得让她从被爱云端坠落到背叛的谷底?
简落瑶心如死水,强忍情绪推开温砚生。
她拿出折成三角的符咒,递给他:“只要让阮楠随身戴着它,孩子一定会平安生下来。”
温砚生伸手正要去接。
不想下一秒,符咒就被急忙赶回的玄机率先夺走!
他风尘仆仆,往日的清风朗月尽数消失,紧握着符咒的手不断缩紧:“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是禁术!”
更换气运的符咒,是要用人命换人命。
天清观一直将它列为禁术,不允许任何弟子使用。
她怎么能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才刚成型的胎儿!?
简落瑶怎么会不知道。
可事已至此,她已经没了别的办法,只能有这样才能让温母不再来观里打扰祖师爷和师兄弟。
她阖了阖眸,咽下无奈和苦涩:“师兄,这是我欠他的。”
“欠他就要用命还吗?”玄机沉声反问。
他薄凉的看向温砚生:“你知不知道,等阮楠带上符咒,孩子健康落地之时,就是落瑶的死期。”
简落瑶想开口制止玄机,却见温砚生一脸不耐:“你们够了吧。”
男人冷凝的目光在简落瑶和玄机身上扫过:“一个符而已,至于说的这么危言耸听吗?”
“给就给,不给就不给,我不想在这看你们演这种生离死别的戏码。”
说完,他就要转身走。
“温砚生。”2
简落瑶轻飘飘的叫住他,像是已经疲惫至极:“师兄,给他吧。”
玄机目光滞了瞬,最终还是将符咒递了过去。
温砚生接过,眼里染上喜色:“落瑶你放心,只要阮楠生下孩子,我会像从前一样爱你,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会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说完,他快步离开,从始至终都没问过简落瑶状况。
不关心她为什么脸色苍白如纸,又为什么说话有气无力。
看着温砚生渐渐离开的背影,简落瑶体内的情蛊再也压制不住,心脏仿佛被撕裂一般痛。
这时,“啪嗒”一声!
鼻尖突然滴出鲜血,染红了她洁白的长袍。
晕过去的最后一秒,耳边只剩玄机带着担忧的声音:“落瑶!”
……
再睁开眼时,屋子里漆黑一片,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
简落瑶的骨头像被碾过,浑身上下都在痛。
她张了张嘴,嗓子也像被刀剌过:“师兄……”
桌边的玄机听见动静,立即快步过来:“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话落,隔壁忽然传来一声巨大响动。
简落瑶担心是温母又来闹,忍着疼问:“发生什么了?”
玄机脸色变了变,沉默半响之后才回道:“是温砚生和阮楠,他们担心孩子,觉得住在观里安心……”
简落瑶眸光闪了闪,语气低落下去:“这样啊……”
玄机放劝慰:“别多想,我不会让他们打扰到你,不管是情蛊还是符咒,我都会想办法破解。”
简落瑶强扯出一抹笑,什么都没说。
玄机又叮嘱了几句,才起身出门。
不知道他怎么办的,后来隔壁再也没有声音传过来。
接下来好一段日子,简落瑶都躺在床上静养。
换命符是在吸收她的气运生命,换给阮楠的胎儿,还要替孩子挡下一切劫难。
所以,阮楠的孩子越大,她就会越来越虚弱,头上的青丝也会渐渐白去。
床边烟熏袅袅,是简落瑶给自己点的长命灯。
里面的灯芯短短一截,当火光越来越小时,夏季也结束了。
秋风微凉,路过的师弟们都在说院中的银杏古树早早就黄了叶子,像是在给什么人送别。
简落瑶心念微动,想要去看看。
不料走进院中,才发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隔壁立了一堵墙,将之前连在一起的地方完全分开。
隔壁的声音悠悠传来。
“砚生,你快看,宝宝在踢我!他好活泼,长大后一定会像你一样,英俊厉害。”
“乖乖的,别在闹了,长大后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
只是听着,简落瑶都能感受到温砚生和阮楠之间的温情。
曾经她也一万次想过自己怀孕,温砚生会是什么模样。
现在她知道了,大约也是这样,温柔缱绻至极。
隔壁的温馨欢乐和她院中的死寂苍凉格格不入。
简落瑶原本麻木到荒寂的心,竟然又涌上撕裂般的痛意。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此后再也没出过门。
代替温砚生陪伴她的,是那本记录了他们相爱多年的相册。
之后。
简落瑶一天比一天衰弱,缠绵病榻,药石无医,阮楠的却孩子一天天健康长大。
这夜,天清观突然提前入冬,下起了柳絮般的大雪。
隔壁突然传来慌乱的呼救:“快,阮楠要生了,快来人送她下山!”
听到动静的时候,简落瑶正倚靠在窗边看雪。
她精神一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强撑着下床,赤着脚跌跌撞撞走到观门口,正好遇见温砚生、阮楠一行人。
四目相对的那刻,时间仿佛停滞一瞬。
看着骨瘦如柴、鬓边长出银丝的简落瑶,温砚生心口发疼。
他克制不住,迈动脚步去她身边,衣角却被人拉住。
阮楠苍白的脸上满是汗珠,拽着温砚生不肯松开:“砚生,我害怕,你陪着我好不好?”
温砚生脚步一滞,轻声对着简落瑶说:“等孩子生下来就结束了,落瑶你等我。”
接着头也不回的送阮楠下山。
简落瑶心脏一缩,下意识朝着温砚生的背影追了几步。
她以为经历了这么多背叛伤害,自己早就不爱温砚生。
可现在却满脑子都是,他们真的还能再见吗?
下一秒,她因为体力不支,一个踉跄摔到在雪地里。
眼睁睁看着温砚生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简落瑶眼角的热泪一滴滴砸进雪里:“温砚生,我永远不会再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