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说道:“行了,上面的意思,少抱怨,多做事。”我闭了眼,大约猜到,我的事情,还有得磨。一时半会,我应该是死不了的。“聂雷,吃饭。”一碗白米粥,加一碟咸菜,外加两个馒头送了进来。我看着送进来的饭,沉默了。半会儿,轻笑出声:“让我吃饭,能不能先放了我?我左手不会用筷。”我眼神示意着我的右手。右手还锁在床头,不得自由。女警绷着脸:“不能放,这是规矩。不会用筷,可以用勺,慢慢吃。”
我瞥过脸,看着那合同落在床上。
只有一页,很薄,也像极了他这个人的薄情。
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他连半日的恩情都没有。
我活着时,他恨不得我去死。
现在,我“死”了,他又想尽办法要找回我。
他就是个变态,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觉得慌。
可惜,已经没有资格了。
“滚!”
我把合同撕碎,扔在他的脸上,“江北辰,你真让我恶心!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你比我更贱吧!你若不贱,又何必眼巴巴的跑来,找我这么一个失了清白的女人呢?”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把自己也骂了进去:“你看,你脸色那么难看,让我说中了对不对?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好这一口。身边有女人,你不要。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惜啊,我不止杀了人,说不定还染了病……来来来,你贱,我更贱,咱俩贱到一起更健康,你不怕染病,我就舍命陪了你!江北辰,我敢,你敢吗!我见过那淤泥里挣扎,拼命向上求生的,却没见过像你这么贱的,还要自甘下贱来找病的!”
我骂着他,用着我能骂出来的最恶毒的话骂他。
今天换了右手,拷在了床头。
拉扯的时候,我用了最大的力气,声音大的,让外面走廊的人都能听到。
门开了,一名年轻的女警探头进来,迅速看了一眼我们两人,然后提醒道:“江先生,不可过分。”
江北辰脸色难看得很。
他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人上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可到我这里,就完全变了样子。
他压下这股火气,跟我说道:“很好,我等着你跪下来求我。”
他转身摔门走了,女警淡淡看我一眼,正要把门关上,我冲着她说道:“就算是死刑犯,也不能让饿死吧!如果再不给我饭,我投诉你!”
几顿没吃东西了,肚子要饿扁。
女警略顿了顿:“等着。”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我听到她跟外面的人说道:“给她买饭去。可真是麻烦死了,一个杀人犯,还有什么可调查取证的?她杀人是事实,为什么就不能结案了。还非要把人关在这里磨蹭,这是浪费警力。”
另一人说道:“行了,上面的意思,少抱怨,多做事。”
我闭了眼,大约猜到,我的事情,还有得磨。
一时半会,我应该是死不了的。
“聂雷,吃饭。”
一碗白米粥,加一碟咸菜,外加两个馒头送了进来。
我看着送进来的饭,沉默了。
半会儿,轻笑出声:“让我吃饭,能不能先放了我?我左手不会用筷。”
我眼神示意着我的右手。
右手还锁在床头,不得自由。
女警绷着脸:“不能放,这是规矩。不会用筷,可以用勺,慢慢吃。”
不得已,我只能先用左手慢慢吃着。
女警退了出去,似乎也不愿意看我,但很快,外面忽然就争吵了起来,门开了,有人三步并两步冲过来,一把将我的头按在刚喝了两勺的白米粥碗里。
“你在干什么,出去!”
女警惊呼着,似乎是尽力了,但还是没拦住他。
白粥不烫,但他的力气很大,按着我的头一下猛砸下去,我整张脸都沾满了白粥。
也因为砸得太狠,脑袋有片刻的眩晕。
接下来,我听到他发狠的怒叫声:“聂惊语!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杀我苏媛姐,现在又杀了我的司机……你该死!你为什么就是不死!”
是卫介!
他居然还有脸来?
冲进来的女警把他拉开,卫介挣扎着,愤怒的冲着我大叫,看样子,还是要与我不死不休。
我左手抹把脸,跟女警说道:“放开他!”Лимонная отделка
卫介也挣扎得更狠,女警不得已放开了他,他又冲到了我的面前,与我对视!
此时的我,极度狼狈。
脸上,跟头发上,都粘满了粥粒。
他逼近我,双眼死死的盯着我:“聂惊语!你这样的人,狠毒又无耻,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我扬起手,“啪”的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他的脸上,冷笑一声:“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口口声声我杀了你的司机,是在为你的无耻卑鄙找借口吗?!你勒我脖子,绑架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该死的那个人是你?也是你们自作自受!你的司机死了,他不是我杀的,是你杀的!卫介,你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卫介瞳孔圆睁:“胡说!是你开车撞死了他……”
“我有没有撞死他,你心里最清楚!”
我冷静的打断他,“他的死,是因为你们要给我强加罪名,而故意找的借口。卫介,要论狠,你们才是最狠的。”
这种指控,我是猜测的。
但我在看到卫介瞬间瑟缩的目光时,我知道我猜中了。
呵。
人性经不起考验,更经不起推敲。
有警察在旁,再多的话,卫介没有说,但我与他的争吵声,被病房的监控都拍了下来。
我想,卫介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至少,我的杀人嫌疑没有那么大了。
第二份饭菜送进来的时候,明显有了肉……我心情放松了下,该吃吃,该喝喝。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像是被人遗忘了,没有任何人来找我。
第五天的时候,我被无罪释放。
找不到证据定我的罪,只能放了我。
“呜呜呜,小雷,你受苦了,呜呜呜。”
方曼扑进来接我,哭得梨花带雨,我顿时笑了一下,摸着她的脸,“哭啥啊,我这不好好的吗?你看,我还吃胖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真是做到了这一点。
秦照也来接我,笑意温润的看着我:“聂小姐,我真是第一次见像你这样的姑娘,真厉害。”
他挑了大拇指,跟我说:“怎么样?身体还好吧,晚上我请客,给你接风,去秽!”
“好啊,那我要吃肉,还要吃最贵的肉。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快憋坏我了。”
我笑呵呵的说。
洗澡,换衣服,做美容,做造型。
一切都做得美美的,当天晚上,我们三人一起去吃饭。
山珍海味倒是没有,桌上饭菜,以肉食为主。
方曼心疼我,秦照也宠我……我一个人,点了满桌的肉食。
“来,我先敬你们一杯,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真的撑不下来。”我举起酒杯,真诚的看着两人。
我现在依然是聂雷,对于聂惊语这个身份……并不打算再要。
可就在这时,余光扫过一道窈窕曼妙的身体飘然而过,我第一眼没注意,可等我注意到再看回去的时候,那道身影已经找不到。
我猛的起身:“苏媛?!”
这不可能!
苏媛已经死了,难道我见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