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窈猛地被吓醒,睁开眸子,肌肉记忆将嘴角的口水嘶溜回去。一入目的就是自己那张无限放大的脸,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妈呀,起猛了,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了!等回过神来,云窈窈愤怒站起身:“涂山烬!”“你食不食油饼?!”涂山烬心情饶好地挤开她,坐到位置上,手提毛笔开始批阅起奏折。“可,把油饼呈上来吧。”云窈窈一时语塞。靠!令堂的!听不懂好赖话的狗暴君!等起床气终于消散后,云窈窈斜倚在龙榻上,翘着二郎腿。
回到皇宫,涂山烬派了专门的医女和宫女给牛秀儿,让她养一段时间的伤。
听宫女禀告云窈窈一下朝就呆在乾清宫批阅奏折,涂山烬有些诧异,懒人竟也懂得了励精图治的道理?
涂山烬朝乾清宫的方向赶去。
宫门口把守的侍卫见到涂山烬没有意外。
妙妃娘娘正是受宠之时,并得了陛下的允许,可以进出乾清宫。
没有阻拦,涂山烬进入乾清宫,推开书房的门,转身关上,朝书桌处走去。
谁知却看到云窈窈趴在桌上,睡地正沉,俊脸被放荡不羁的睡姿挤歪着,一丝可疑的晶莹还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整个人透着安详、惬意、且愚蠢的气质!
饶是习惯了自己的脸以各种神奇的姿态出现在面前,可涂山烬还是做不到坦然接受。
怎会有如此不守礼节、放荡不羁的女子…哦不,生死簿!
他走近,弯下腰,清了清嗓子后,压着声音朝她耳边重重一呵:“地府造反了!”
云窈窈猛地被吓醒,睁开眸子,肌肉记忆将嘴角的口水嘶溜回去。
一入目的就是自己那张无限放大的脸,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
妈呀,起猛了,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了!
等回过神来,云窈窈愤怒站起身:“涂山烬!”
“你食不食油饼?!”
涂山烬心情饶好地挤开她,坐到位置上,手提毛笔开始批阅起奏折。
“可,把油饼呈上来吧。”
云窈窈一时语塞。
靠!
令堂的!
听不懂好赖话的狗暴君!
等起床气终于消散后,云窈窈斜倚在龙榻上,翘着二郎腿。
“喂,说说云家发生的事吧。”
涂山烬将怀中厚厚一沓的地契、田契拿出来,简单交代了一番在云家发生的事。
云窈窈捧着这厚厚的一沓地契田契,眼睛都亮了。
涂山烬说的其余事她是一个也听不进去了,只知道自己一下拥有了好多宅子和商铺,以及多亩良田,过上了躺着就能收租的日子!
以后就算她穿回云窈窈这具身体,也有经济上的保障了!
连带着看刚犯完贱的狗暴君都顺眼了不少。
这时,门外宫人禀告,狄大理寺卿求见。
云窈窈连忙敛下喜悦,坐到书桌面前,假装在批阅奏折。
“宣。”
狄顺治进入房间,恭敬行完礼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陛下,善太医医术精湛,已治好了微臣姐姐的病症,微臣对陛下感激不尽,特来献上这三清铃!”
“琳琅振响,十方肃清。传闻这三清铃有招魂引魄,震肃邪灵的功效,这点不知真假。但它确实能宁心安神,养命护身。特来献给陛下。”
其实是他拗不过阿姐,才愿意忍痛割爱献上这宝贝的。
狄顺治打开玉盒,底部是柔软的绸缎铺垫,中央静静躺着一个铃铛。
古朴的铃铛上密密麻麻刻着符文、神像和经文,看起来颇为神秘。
摇动把柄,发出叮呤叮呤的声音,让人心底生出几分宁静。
云窈窈和涂山烬一下子就看出了这确实是个好东西。
“狄爱卿你有心了。”云窈窈点头。
随后便继续批阅奏折,神色愁闷,眉间带着消散不去的郁结。
狄顺治本来想给了东西就告辞的,可皇帝都看起来这么烦了,他这个做臣子的,不问候一下,好像也不好。
“陛下,可是有烦心事?微臣能帮到陛下什么吗?”狄顺治客气客气。
云窈窈放下奏折:“狄爱卿,国库空虚,可朝廷却有一位重臣富可敌国,你觉得朕当如何?”
“哦,对了,这位重臣就是户部尚书,楼见山。”
狄顺治面上不显,内心早已炸开了锅。
不是吧,这么重要的事情直接跟他说?他应该知道吗?
可话题都打开了,狄顺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臣子应当为江山社稷着想,为陛下分忧,楼尚书更应…”
云窈窈打断了狄顺治的官话。
“楼见山是前朝重臣,多年来培植了大批党羽,势力早已盘根错节。担任户部尚书后,更是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贪污腐败,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让百姓苦不堪言,这是前朝遗留下的一大害。”
云窈窈眸光放远,回忆起往昔。
“朕自懵懂知事起,学的便是君王之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真言刻骨铭心,朕一刻也不敢忘记。便是登上皇位后,只身龙潭虎穴,朕也毫无惧色!”
“只是…”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是多么讽刺且令人心痛的景象啊。”
“朕如今还奈何不得他,但为了芸芸百姓,朕迟早会除了这一大害!”
说着,云窈窈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敛下情绪,认真地盯着狄顺治的眼睛。
“朕知你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也知你为人刚正,望你能保持这份初心,不被楼见山收买。”
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在狄顺治的心里激荡起了剧烈的水花。
试想,一个位居高位、诡谲暴戾的暴君,唯独在你面前展露出他最真实最具有反差的一面,还将信任交付给你,那是多么震撼的一件事!
他愣愣地迎着云窈窈信任的视线。
从前的暴君形象在这一刻完全崩塌,新出现的,是一个绽放着金光、背地里呕心沥血忧国忧民的明君!
陛下表面虽是在敲打他,但只有他知,里面包含着莫大的苦心,是对百姓疾苦的痛心,也是对他的信任!
狄顺治立马跪下,表明自己的立场:“微臣只想做好分内之事,绝不会生出其余心思,望陛下明察!”
“朕知晓的,狄爱卿退下吧。”
退下之际,狄顺治再次深深看了眼伏案批阅奏折的君王,眉眼冷峭,漆黑眼瞳里布着些许红血丝。
身居高位,陛下他也一定很辛苦吧!
门一关,云窈窈立马如灵魂离体,恢复了那副懒散皮实的模样。
“怎么样?我刚刚演的像不像?”
涂山烬放下墨,眸光深邃。
刚刚狄顺治只以为她是敲打自己,涂山烬倒是看出了云窈窈更深一层的目的。
狄顺治虽是中立派,但他也心存抱负,不然不会因为自己的“暴君”形象,便在话本中大肆讽刺抹黑。
现在狄顺治知道了楼见山的真面目,又受了刺激,肯定也会夹带私货,在话本中大肆抹黑批斗楼见山。
以“富贵先生”在民间的声望,不久后,楼见山的事迹就会人人皆知,引起民愤。
“你想对楼见山开刀。”涂山烬直视着云窈窈的眸子,语气肯定。
云窈窈捏了个葡萄送进嘴里,眉头微挑:“你不也早有这个想法了吗?”
眸光对视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另一边,狄顺治回府后,越想越觉得楼见山那狗贼可恨,他着手就开了新话本,洋洋洒洒地书写着话本内容,攻击状态是从前暗嘲批判暴君的十倍!
这一写就直接到了半夜,狄顺治躺在床上,每每想起自己以前是如何恶劣地中伤陛下的,他就痛心到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从前的他,可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