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成这样,缝都缝不到一起。倪寂然,你好狠,连尸体都不肯留给我!薄擎呆呆抱着尸首,仿佛成了木偶,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给人一种会就这样到地老天荒的错觉。仲覃哑声说道:“站不起来有什么要紧的?人活着我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黑牢里,斗兽场上,她都死里逃生,中了婪草毒也活下来了,这不就够了吗?我们太贪心了,所以老天就把她收走了……”事不过三,没有第四次机会了。“我为什么会跟你一起对她雪上加霜?我怎么忍心让她难过憋屈?我一点也不在意她不能走,我可以推着轮椅带她周游天下……她什么都没了,我们还在逼她……怎的如此糊涂?”
他又错了?
想逼她有活下去的动力,逼她站起来,却又是害死了她?
薄擎声嘶力竭的哀嚎,撕裂清晨的天空。
“不——!”
一步错,步步错啊!
“我不信,我不信她就这么死了!”须臾他又继续挖起来。
仲覃用力捶着心口,他给了她酒,他还离开了诸兰院!
他同意了薄擎“囚禁”寂然,让她没有去过龚姨娘的坟墓一次,最后以倔强自.焚来对抗,绝望而死。
寂然,最后你是不是也对我失望了?
薄擎锲而不舍的挖着,不要人帮忙,就算手已经没了感觉,也还在机械的动作。
她还在这下面等他,等着他伸出手说“把手给我”……
把手给我,我便再也不松开,我带你走,去任何地方,风沙星辰,永远相伴……
终于,薄擎扒开冒着烟的废墟,找到了倪寂然。
除了他,所有人都把眼睛撇开,仲覃也不例外,他像是被火烫到,不忍、不敢再看第二眼。
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面目全非的炭块。
这个傻姑娘,是有多恨他们,多不想活了,竟然选择用这么痛苦的方式离开?
薄擎小心翼翼吹着“倪寂然”脸上的灰,将她抱在怀里,可是尸体已经被烧得脆了,稍微挪动就断了。
他吓得眼泪不住往下掉,这得多痛啊!
“对不起,对不起,弄痛你了……”
烧成这样,缝都缝不到一起。
倪寂然,你好狠,连尸体都不肯留给我!
薄擎呆呆抱着尸首,仿佛成了木偶,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给人一种会就这样到地老天荒的错觉。
仲覃哑声说道:“站不起来有什么要紧的?人活着我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黑牢里,斗兽场上,她都死里逃生,中了婪草毒也活下来了,这不就够了吗?我们太贪心了,所以老天就把她收走了……”
事不过三,没有第四次机会了。
“我为什么会跟你一起对她雪上加霜?我怎么忍心让她难过憋屈?我一点也不在意她不能走,我可以推着轮椅带她周游天下……她什么都没了,我们还在逼她……怎的如此糊涂?”
他哽咽着,抬手捶自己的头,怎么才想通,怎么才清醒?
“哥,我错了,这就下去赔罪……只求你将我跟寂然埋在一起……”
薄擎眼里血红越来越深,倏地颤巍巍抬手,抽出侍卫腰间的刀,架在脖子上一抹。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薄擎血溅三尺!
官道上,一辆马车哒哒哒不停歇朝着江边而去。
“啊……”
一个女子满头冷汗惊叫着醒来,下一个动作就是摸自己的脸,手上什么也没有,原来是梦。
太逼真了,她竟梦到薄擎自刎,血溅到自己脸上,烫得发疼!nnzl
“倪姑娘可是做噩梦了?放心吧,咱们就快彻底离开两江了,还有一刻钟就能上船。目前没有异状,想来江陵王已经信了。”
倪寂然撩起车帘,看着广阔的天空,将刚才的噩梦抛开。
总算不是那四四方方的狭窄天地,她即将去向往的北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