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翻开通讯录,第一次主动给裴初岁打电话。绷着心,抿紧唇,手莫名有些抖,他点了几次才按下号码。“嘟——”电话很快接通,齐司的心刚一放松:“裴初岁,你……”可对面接话的却是一个男人:“你好,你是机主的家人吗?死者的遗体已经火化好了,请前来殡仪馆办手续吧。”
月色明朗的夜,忽然暗了下来。
像是在祭奠什么。
陆宅,婚房内。
齐司揉着眉心,坐在沙发上醒酒,莫名心神不宁。
“阿川……”
不远处传来娇喊,他抬头看去就见林珍珍换下洁白婚纱,穿着一套大红露骨的睡裙走来。
可他却莫名想到了裴初岁。
初见时,她就穿着一身大红裙,明艳娇媚冲他示爱:“陆总,我为你而来,我的心愿是成为你的新娘。”
齐司骤然捂住心口,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骤然离去。
而此刻,林珍珍正羞红着脸靠近,缓缓送上自己的红唇:“阿川,我终于成为了你的新娘。”
齐司下意识推开人。
“阿川?”
“我有些不舒服,你先休息。”齐司拧眉起身,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你要去哪里?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夜!”
顶着林珍珍的不可思议,齐司迅速出门,开车离开。
心头说不清的躁,令他一脚油门把车速踩得飞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竟然开到了曾和裴初岁生活的房子。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时,不远处的绿化带突然传来说话声——
“大哥,我们都在这蹲了一天一夜了,也不见裴初岁回来,陆总都娶了她姐,木已成舟,她真的还会来这搞事吗?”
“错不了,裴初岁故意挑在陆总婚礼的时候搞出‘吐血’热搜,以她的执着,只要不死,绝对会回来继续搞事。”
“诶,你们说裴初岁到底怎么想的,拿了十亿的分手费,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不行?搞了这一波,名声臭了,事业毁了,她图什么?”
是啊,图什么?
听话了五年,不是挺好,贪得无厌的人,齐司历来最厌烦。
可这一次,心里明明想着厌恶,他却鬼使神差把车开进别墅,开门进了屋。
屋子几天没有住人,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灰。
玄关吧台上依旧放着一个12寸的相框,里面是裴初岁穿着一身高定纯白礼服,对着镜头笑的温婉。
他还记得,他当时在她手机里看到这张照片时,随口评价:“你这张照片很不错,很像珍珍。”0
她那会儿说:“那我把它洗出来放在门口,让你每天进屋一眼就看到我好不好?”
可现在仔细再看这照片,他却觉得不怎么样。
裴初岁天生狐狸眼,艳丽魅惑,其实更适合红色。
“叮铃——”
有风吹进,风铃作响。
“裴初岁!”
齐司转身疾步冲向门口,却发现门口站着林珍珍。
“你怎么来了?”话里有着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失落。
林珍珍心头咯噔,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相框,一眼认出来那人是裴初岁。
瞬间红了眼:“阿川,你进这里被狗仔拍到发布到网上了……”
她冲进屋抱住男人,苍白着脸仰头含泪望着男人:“阿川,我害怕……”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妹妹了吧?”
女人含情惶恐,一点点压过了齐司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他抱着人,一字一句安慰——
“怎么可能,我绝不会爱上裴初岁那种女人。”
男人的笃定,消除了林珍珍的慌乱,而齐司自己的那股莫名烦躁,则被他压回了心底。
他们一起回了新房,没再提及裴初岁。
在这之后,齐司照常上班。
但接下来三天他工作异常忙碌,没回去一次。
这晚,他刚刚审核完新项目,靠在办公椅上休息小憩——
一阵白光闪过,齐司竟看见裴初岁站在门边。
他正要呵斥,就见裴初岁笑着说:“陆总,我来跟你道别了。”
之前埋下的焦躁如野火般升腾,齐司不耐扯了下领带:“什么道别?你爸妈都在海城,你能去哪?”
她忽然呕血,鲜红刺痛了齐司的眼:“你怎么了?”
他慌张起身冲过去,可裴初岁的身影却忽然飘远。
她不停的呕血,断断续续说:“如你所愿,我死了……”
“裴初岁!”齐司大喊着惊醒。
环顾四周,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哪有什么裴初岁。
后背一阵冷汗,他捂住心口大口喘息,梦中的心悸慌张蔓延到现实,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压不住。
他打开手机,才发现裴初岁自分手那天起,再也没给他发过消息。
调出消费记录,也发现给裴初岁的那张黑卡扣款信息,已经三天没更新。
她这是要憋什么招?
办公室门忽然被猛地推开,助理慌张走进,焦急递上平板。
“总裁,热搜又爆了,是裴初岁的!”
齐司心头一紧,迅速接过平板。
只见此刻,微博首页带着【爆】字的词条霸榜——
#裴初岁往日手稿曝光#
#裴初岁绝症病例曝光#
#经纪人曝出通话记录!裴初岁直言活够了!#
#裴初岁被删微博记录曝光#
一条接着一条攀上热搜!
最后,赵澜的一句质问忽然空降热搜榜第一——
【裴初岁在孤儿院长大,林家哪来的断绝关系一说?你们偷着星晚的曲子偏帮林珍珍,良心不痛吗?!】
齐司第一反应是,裴初岁又作秀。
她那种人,怎么舍得死呢?
他快速翻开通讯录,第一次主动给裴初岁打电话。
绷着心,抿紧唇,手莫名有些抖,他点了几次才按下号码。
“嘟——”
电话很快接通,齐司的心刚一放松:“裴初岁,你……”
可对面接话的却是一个男人:“你好,你是机主的家人吗?死者的遗体已经火化好了,请前来殡仪馆办手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