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渊开口,言语里夹杂杀意毫不遮掩。跪在地上的虞云羲心头一震。他这是在帮自己?“的确如此。”宋坤声若蚊蝇,跪趴在地上,油腻胖脸上泛着苍白。宴辞渊看了林萧一眼,林萧心领神会。“来人,把人押入大牢。”林萧话音刚落,随即就出现几个黑衣人把宋之余和其爪牙押入了下去。“将军府此事有疑,若忠臣枉死,奸臣当道必将结党营私,殃国祸家国将不国,寒了天下人的心,本王会向陛下请命,重新彻查此案。”宴辞渊冷冽的语气里全是不容置疑。
明华台。
离开将军府后虞云羲就立刻前往明华台。
她要登明华台,击登闻鼓,宣告天下将军府的冤屈!
推开尘封的大门,虞云羲走进大殿,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红漆高台,上面立着一面布满蛛丝的大鼓。
虞云羲走到鼓前,双手握起那破旧的鼓槌,重重地砸向鼓面。
沉闷的鼓声向四面八方传去,多年未曾响彻的登闻鼓再次被人唤醒。
登闻鼓顾名思义。
是上位者听取臣民谏议或冤情﹐在朝堂外悬鼓﹐许臣民击鼓上闻﹐谓之'登闻鼓'。
只不过这个登闻鼓已被封尘多年了,十多年了没人敲击过。
而虞云羲就是这十多年来的第一人。
不一会儿帝都的百姓陆陆续续地来到明华台下看热闹,来此的人很多,围观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急躁的马蹄声入耳,有人喘着粗气来了,虞云羲知道想见的人来了。
一个肥头大耳的矮个胖子被众人拥簇着赶来,墨绿色的官服被臃肿的身材撑得没有一丝褶皱。
“你是何人?为何要在此击鼓?”说话的人正是刑部尚书宋坤。
“将军府四小姐虞云羲,敲响登闻鼓,为我将军府鸣冤。”
虞云羲回头看向这个白胖油腻的中年男人,将军府此案不过是此人和赫连轩的一言堂,那就得从薄弱处入手。
“将军府的事情已是定局,如此滔天大罪绝无回旋的余地,还请虞小姐速速离开,否则休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在得知眼前人的身份后,宋坤更是无惧,将军府早就是朝不保夕了,更何况只是个女子还能做什么。
“早闻宋大人清正廉明,看来也不过如此,将军府此事宋大人可曾中饱私囊?”
虞云羲眸光冰冷,虽是询问,可言语中却是肯定。
“放肆!你不过是个罪臣之女,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官叫嚣。”
宋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开始跳脚。
“若是没有,宋大人你在急什么?”虞云羲冷笑一声。
“宋大人当真问心无愧,可有寻回那被藏匿的赃款?可曾捣毁那私造兵器的铸造厂?”虞云羲声音清脆,暗含杀伐之气。
“并……未寻到。”
宋坤话都说不利索了,豆大的汗从额角滑落。
“既然如此,为何无凭无据就要将将军府谋逆一案草草了结?天子脚下就敢如此草菅人命,那天下饱受污名垢害的百姓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今日我虞家被冤枉,来日就是在场的各位!”
虞云羲眼里闪过精光,话锋一转,面向台下的百姓说道。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有穿透力,一字不落地进入了百姓的心里,台下的百姓开始骚动了起来。
宋坤暗道不妙,绝不能让这个女人坏了事。
“大胆!你不过是一介罪臣之女,竟敢扰乱本官办案,来人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拿下!”
六人从宋坤背后出来,拔出携带在左腰上的佩剑,虞云羲被几人团团围住。
虞云羲一笑,随即道:“宋大人这是急着要让人闭嘴了吗?”
宋坤阴沉着脸没应声,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带着刀向他砍来,虞云羲右脚后移,左手藏于背后握住几根银针,蓄势待发。
“哐当。”
一声巨响。
几人的刀落地。
“是谁?敢扰本官办案!”宋坤愤怒不已地咆哮着,早就气昏了头。
虞云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头轻靠在男人的胸膛上,鼻尖传来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杂糅着极淡药香。
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虞云羲立刻回神,挣脱男人的怀抱,跪地行礼。
那人一袭云烟细锦的紫袍,神色淡漠如常,薄唇掀起一丝冷笑,“宋大人好大的威风啊。”
“拜……拜见王爷……”
在看清来人后,宋坤浑身冰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抬头,台下的百姓也跪倒了一片。
“本王才离京三月,刑部便是这般办案的?宋大人掌以刑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竟如此武断判案,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谋杀忠臣之女?”
宴辞渊目光暗沉宛若深潭般寂然。
“回王爷,将军府一案已是盖棺定论,此女子扰乱秩序,在下只是……只是要将她拿下。”宋坤恶人先告状。
“你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了你?”宴辞渊不咸不淡地开口,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臣不敢。”
宋坤马上低头,圆滚的身体像个筛子一样抖个不停。
“此案可如虞四小姐所说那般?”
宴辞渊开口,言语里夹杂杀意毫不遮掩。
跪在地上的虞云羲心头一震。
他这是在帮自己?
“的确如此。”宋坤声若蚊蝇,跪趴在地上,油腻胖脸上泛着苍白。
宴辞渊看了林萧一眼,林萧心领神会。
“来人,把人押入大牢。”林萧话音刚落,随即就出现几个黑衣人把宋之余和其爪牙押入了下去。
“将军府此事有疑,若忠臣枉死,奸臣当道必将结党营私,殃国祸家国将不国,寒了天下人的心,本王会向陛下请命,重新彻查此案。”宴辞渊冷冽的语气里全是不容置疑。
“臣女多谢王爷!”
虞云羲猛地抬头看向宴辞渊背影,心里百感交集,她从未想过男人会出现。
在得知只有三天期限时,家人前世被人栽赃陷害,残忍杀害的一幕幕走马灯似的在虞云羲眼前掠过,逼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而现在峰回路转,虞家尚存一线生机。
在没人看见的时候,豆大的泪水争先恐后地从她的水眸中流出,一张清绝的小脸挂满了泪痕。
还好……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
马车里。
“几日不见四小姐倒是狼狈不少,那日见本王的伶牙俐齿呢?”
宴辞渊并未看向虞云羲,而是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许久未得到回答,宴辞渊睁眼看向虞云羲,就见她眼眶泛着红,脸上残留着些许泪痕。
这是,哭了?
宴辞渊微怔,有些惊讶。
“之前为何不答应赫连轩?”宴辞渊早就知晓了赫连轩对将军府抛出的橄榄枝。
“答应他,将军府现在面临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宴辞渊目光深沉又锐利,如黑暗中的猎食者。
“摄政王难道看不出将军府此事蹊跷,和三王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虞云羲不信男人会看不出其间的利害关系。
“你对他敌意很大?”宴辞渊目光放在tຊ虞云羲的小脸上,沉吟片刻后说道。
“王爷多虑了,臣女和三王爷只见过一面。”虞云羲瞳孔不禁微微一缩,这男人好敏锐的洞察力。
“是吗?”
“今日若是本王不来,你可知会是何种境地?”
宴辞渊话锋一转,直勾勾望进她的眼底,眸子幽深如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