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身子一下就被人控制住,宋锦茵瞬间停下动作,任由其中一人拉着她在地上拖了一段路。裙摆被地上的石子磨成一团,凸起的石块划破中衣,直接碾在了肌肤上,带出火辣辣的痛意。但好在这样的疼痛替她换来了清醒,宋锦茵咬牙忍下,提醒自己绝不能被打晕闭眼。被丢上大马时,仓凛的长剑已经挥到了眼前。但黑衣人太多,仅那壮硕的刀客,就tຊ像一堵墙,不知是要逼死裴晏舟跟前这得力的侍卫,还是只想拖着此处,将人引过来。
困住宋锦茵的几人将她逼出凉亭,为首的一个还回头冲着那群打斗之人道了声晦气。
宋锦茵唇瓣透着血色,因着要保持清醒,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咬伤自己。
“你们究竟是何人?”
余光中是想冲出包围过来救她的仓凛,宋锦茵稳住心绪,试图用话来拖延时间。
留下来不见得能活,但被他们掳走,必死无疑。
“我不过一婢子,既无身份又无银钱,几位莫不是找错了人?”
“冲着你这张脸,我们也不可能找错人。”
黑衣人笑的邪佞,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行了!还不赶紧先将人带走,那边可都是一群不怕死的主!”
宋锦茵的心沉到了谷底,哪怕猜不到来人背后的身份,也知晓这两拨人各有目的,而她面前的这几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手腕被拉扯住,宋锦茵往后退开,可她那点力气不痛不痒,甚至挣扎间还要停下来喘上一口气。
“再折腾就直接打晕带走,这处不好久待!”
瘦弱的身子一下就被人控制住,宋锦茵瞬间停下动作,任由其中一人拉着她在地上拖了一段路。
裙摆被地上的石子磨成一团,凸起的石块划破中衣,直接碾在了肌肤上,带出火辣辣的痛意。
但好在这样的疼痛替她换来了清醒,宋锦茵咬牙忍下,提醒自己绝不能被打晕闭眼。
被丢上大马时,仓凛的长剑已经挥到了眼前。
但黑衣人太多,仅那壮硕的刀客,就tຊ像一堵墙,不知是要逼死裴晏舟跟前这得力的侍卫,还是只想拖着此处,将人引过来。
眼见着宋锦茵要被带走,千钧一发之际,相助的侍卫终于赶到。
一群人见状不妙,出手越发狠戾,最后眼见不敌,为首的高大男子直接将宋锦茵抓了过来。
而原本打算将人带走的另一批人则开始慌乱逃窜。
这帮不是普通府兵侍卫,他们明显敌不过,左右他们的目的是要让这女子失了清誉,眼下瞧着那些人的凶狠,该是大差不差。
“不是自己人,杀!”
话音刚落,发现不对的黑衣人瞬间出了手。
有鲜血在眼前撒过,有一些甚至溅到了宋锦茵的衣裙上,在这阴冷的深秋,温热瞬间变为寒凉。
不过片刻,一群七八人,在这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手里折损了近半数。
宋锦茵亲眼见着那一具具失了气息的身子倒下,鼻尖的血腥之气愈加浓厚,胃中也不停翻涌。
眼前有些模糊,她只感觉到自己被反扣住的双手不能动弹,腰间被人绑上了粗绳,架在脖颈出的匕首似乎也已经划开了一道口子。
不过片刻,地上尸首遍地。
仓凛脸色阴沉,胳膊上还渗着血,可他并未因着多了帮手而松口气,因为那黑衣人得知同伴被抓,瞬间便把宋锦茵抓上了马,直奔许家的落脚之地而去。
......
裴晏舟从来都不是被胁迫的主。
他料到了那群盯上许家的人原不想这时候对他出手,所以才会想要将他引开,既不让他在许家人面前露脸,又不让他耽误他们的计划。
可他自那声响动后便失了耐心。
隐在暗处的人被他抓了活口,原想做一个被动对敌之人,可思虑再三,仍是让玄一直接带人去破了他们的埋伏,只想快些结束了今日这一场。
只是他没想到,那些人转头便将宋锦茵抓到了他面前。
裴晏舟下颌紧绷了一瞬,眸底暗潮汹涌。
眼前的姑娘浑身沾染了刺眼的红,单薄的身子被粗绳捆住,裙摆一片泥泞,有被划破的痕迹。
被拖过来时,整个人有些不太清醒,脸色因着苍白更显血痕刺眼,水眸半闭,唇瓣无意识张开,一副临近枯死的模样。
若不是被人抓住了脖子,她现在应当已经跌落在地。
“不小心抓了世子的爱妾,不知可否换了在下剩余兄弟的命?”
宋锦茵费力睁了睁眼,不知是长睫上沾了血珠,还是有些失去意识,她只知道远处站了不少人,看过去时朦胧一片,谁都瞧不清楚。
唯有裴晏舟一身玄衣清清冷冷,只一眼就感受到了他的周身凉意。
只是在他身侧,一抹红衣张扬耀眼,宋锦茵想瞧清楚一些,却仍只是一片模糊。
没人回话。
像有目光在打量着她,半晌,她听见一声戏谑。
耳中嗡嗡作响,她听不太清楚,但能分辨出是一道女声。
“世子哥哥刚还说后院空无一人,如今便冒出了个侍妾?”
“不过是今日无趣,带出来游玩的婢女,你我自幼相识,什么人能进我后院,你不清楚?”
银铃笑声随风蔓延。
宋锦茵想,她若是真欠了裴晏舟的,这些年一点一点的,也该还清了。
至于柳氏有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她已经不想再去管。
跟她没有关系,通通都已经没有了关系。
眼皮越来越重。
早在这人将她绑走时,她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但实在是没有力气开口提醒他自己婢女的身份,只能任由自己像货物一般被绑了来。
只是宋锦茵不得不承认,在刚刚那男子开口的一瞬间,她心底还隐隐残留着一丝期盼。
想着只要不被人绑走,失了名声丢了命,撑到裴晏舟跟前,总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可深渊近在眼前。
哪怕她在安慰自己时做了最坏的打算,心知肚明和亲耳听到,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
绑她的男子仍是不甘心,用匕首抵住她的喉间。
银光下有艳色流出,一点点的顺着白皙脖颈流下,浸入衣襟。
宋锦茵已经察觉不到痛。
反倒因着感受到那男子的愤怒,心底还生出了一股希冀,带着解脱时的兴奋。
若是那刀尖直接没入,她便不能算自尽了吧。
不算自尽,在地底下瞧见她爹爹时,应当也不会感到自责和愧疚。
宋锦茵的唇瓣上满是干涸的血迹,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垂下的唇角竟然弯了起来。
连抓着他的男子都愣了一瞬的神。
裴晏舟目光闪过凌厉,抬手时,一把弓箭放到了他的手上,旁边的女子退了一步,歪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挟持的宋锦茵。
“许久未见过世子哥哥的骑射,不知今日这射箭的本事,可还有当年那般厉害?”
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拖着宋锦茵退了半步。
“世子当真如此无情?就算不是侍妾,这也是世子带出来的姑娘,我只不过是想替兄弟们换一条生路!”
“既然怕死,为何要接下这杀人的活?”
裴晏舟拉起弓,丝毫不在意他的愤怒:“何况,本世子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既如此,我便拉她一个垫背......”
耳畔传来破空之声,男子下意识用手中匕首去挡这突来之箭。
可紧接着便是第二支。
箭杆贴着宋锦茵的脸颊擦过,箭羽甚至还在她脸上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随即便是箭尖没入皮肉的声音。
男子一倒,宋锦茵便也跟着一同倒了下去。
她今日瞧见了太多尸首,早已从惊慌变为了麻木。
在闭眼前,她看见赶来的仓凛,还听见了那一声无情的叮嘱。
“将她送去医馆,能治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