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国恨还没发生呢。“他只是浙江一带的霸主,而非东海霸主。”顾怀忠闻言摇头道。“东海霸主是……?”杨寒苍问道。“孙汝贤这个老东西,此次北上见到就是那人。”顾怀忠答道:“别看这个老东西,在你我面前威风得很,见那人,却如孙子见爷爷一般,恨不得舔人家的腚钩子。”“何人啊?”杨寒苍问道。“说不得,说不得啊,苍儿,今后你不要提他。”顾怀忠又看了看四周后说道。是什么人啊?将你吓成这般熊样,杨寒苍心中嘀咕道。
片板不许下海,艨艟巨舰反蔽江而来,寸货不许入蕃,子女玉帛却满载而去。
明水师厉害,但东海诸贼采取的策略却是,避实击虚。
敌不过你,我就逃之夭夭,强于你,我就与争锋对峙,甚至大打出手。
简单一句话,我与你大明大打游击战。
而茫茫大海,万里海疆,明军是防不胜防,显得极为被动。
因此孙汝贤的船队,是安安稳稳、平平安安的南下,驶向老巢浙江嵊泗列岛。
“苍儿……”快到祖龙岛之时,顾怀忠与杨寒苍舅甥二人才有机会单独谈话,顾怀忠问杨寒苍道:“姐姐、姐夫,还有你哥哥他们是怎么死的?”
“瘟疫。”杨寒苍答道:“天灾加上瘟疫,家乡的人是死伤无数,爹爹、娘亲他们没躲过去。”
“可怜,可怜,只剩下你们姐弟二人,孤苦伶仃的,是怎么熬过来的?可熬得过瘟疫天灾,却……”顾怀忠叹道。
杨金秀、杨寒苍姐弟之事,此时已经天下皆知。
“姐姐的事情,我定不会善罢甘休!”杨寒苍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姐姐惨死,连个像样的墓都没有,此事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杨寒苍。
“你想干什么?”顾怀忠惊恐地看了看四周后低声说道:“苍儿,你可不许乱来啊,天,那可是天啊,你怎斗得过天?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别让杨家断了根。”
“哼,天再大,我也要给他捅个窟窿。”杨寒苍冷哼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啊?”顾怀忠说道。
“舅舅,这大洋山是怎么回事啊?”舅甥二人沉默片刻后,杨寒苍问道。
杨寒苍初入伙,孙汝贤就大大方方的给了个什么大洋山岛主,对此,杨寒苍却有些诸多疑问。
“哎,苍儿,舅舅正想给你说这件事情。”顾怀忠闻言叹道:“大洋山,大洋山岛主,你以为是好事吗?是那个老奸巨猾的狗杂种……在戏弄你呢。”
“戏弄?何也?”杨寒苍问道。
“你知道大洋山在哪里吗?”顾怀忠答道:“在五虎山与官塘山之间,大洋山,大洋山,阎王来了也摇头。大洋山是个荒岛,毒蛇虫蚁、猛兽等时常出没,天气也极为恶劣,生存极为艰难,这也还罢了。大洋山距离定明浙江三大卫,金山卫、海宁卫、观海卫等地较近。”
“这又怎么了?”杨寒苍皱着眉头,一边思考,一边问道。
“怎么了?海所、连江、梅花所是明军驻扎之地啊,你说怎么了?”顾怀忠说道:“他们会允许眼皮子底下,有眼线存在吗?”
“这么说,他是让我……?”杨寒苍问道。
“嗯,他就是让你于眼皮子底下侦查明军动向,还顺便侦查其他势力及过往船只。”顾怀忠答道:“苍儿,你想啊,你带人驻扎在大洋山,不但会成为明军的眼中钉,肉中刺,还会为其他势力、走私海商所不容,以往在大洋山上的人,都是活不过三个月的。哎,苍儿,也怪你舅舅没本事,无法保全你。”
是没本事,在海盗当中混了那么久,却被别人踩来踩去的,一点尊严都没有,别人也不给你一点面子,杨寒苍心中嘀咕一句后问道:“大洋山如此凶险,不去,成吗?”
“不行!”顾怀忠摇头道。
“那不就得了?没有选择,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杨寒苍坦然说道:“我始终相信一句话,活人岂能被尿憋死?”
“哎,苍儿……”顾怀忠也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是长吁短叹的。
顾怀忠不但混得太差,连老婆也没混上一个,当然姘头除外……
“舅父勿忧,车到山前必有路。”杨寒苍说道:“这东海诸势力……除了明军之外,是个怎样的情形?”
知己知彼,而百战不殆。
“大小势力,多达数千,大的势力,叶宗满、谢和、方廷助、叶明、陈东、徐惟学、徐海等。”顾怀忠看了杨寒苍一眼后答道:“徐海、徐惟学盘踞在萨摩、大隅、对马、日向、种子岛一带……”
“他妈的,他是小日本的人?”杨寒苍打断道。
“什么小日本?”顾怀忠瞪了杨寒苍一眼后接着说道:“徐海、徐惟学叔侄是徽州人,徐海年少之时曾经是杭州虎跑寺的和尚,法名‘普净’,是个地地道道的华夏之人。徐海可是浙江霸主,就连孙汝贤也要听命于他,他手下是有不少倭国之人。苍儿,听这意思,你痛恨倭国人?”
“国恨,不得不恨!”杨寒苍点头道。
“国恨?什么国恨?”顾怀忠闻言诧异地问道。
现在的日本,无论是幕府还是各地割据的大名,都是愿意与明朝廷建立政治关系,从而巩固统治并通过勘合贸易获得巨额财富。而沦为倭寇的只是些日本南朝的武士、失意政客和浪人,流落在海上,盘踞于海岛,干些打家劫舍、走私等勾当。
明朝廷甚至还与日本幕府或大名联合打击海盗呢,原因就是,诸海盗不但袭扰明沿海,也袭扰日本、朝鲜等国。
如此说来,何来国恨之说?
“呃……我的意思是,倭国之人残暴,所以……”杨寒苍慌忙应付了一句后问道:“那么徐海就是东海霸主?”
现在国恨还没发生呢。
“他只是浙江一带的霸主,而非东海霸主。”顾怀忠闻言摇头道。
“东海霸主是……?”杨寒苍问道。
“孙汝贤这个老东西,此次北上见到就是那人。”顾怀忠答道:“别看这个老东西,在你我面前威风得很,见那人,却如孙子见爷爷一般,恨不得舔人家的腚钩子。”
“何人啊?”杨寒苍问道。
“说不得,说不得啊,苍儿,今后你不要提他。”顾怀忠又看了看四周后说道。
是什么人啊?将你吓成这般熊样,杨寒苍心中嘀咕道。
“舅舅,你在岸上做些什么营生啊?”杨寒苍又问道。
“还不是做些买卖,不但与浙江商民打交道,还与官府打交道,可那个老东西,居然说我勾结官府,图谋不轨?不勾结官府,如何做买卖啊?真是气死我了。”顾怀忠恨恨地答道。
勾结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