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变了。男人的下颌线变得愈发凌厉,整个人也变得捉摸不透。她压下那些念头,正要走进去找男人问个清楚。就听到屋内响起另一人的声音,“大人,当真要秘密处死姜靖远吗?……盛司景出征前,和姜若榆约定好,重逢之日便是二人的婚期。别后归来,再见却是在诏狱。盛司景已成一人之下的锦衣卫指挥使。姜若榆却从大理寺少卿,沦为了阶下囚。……关押的第十日,姜若榆已经被折磨得憔悴不堪。牢门传来锁链的响声,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之人穿着一双黑色皂靴,针脚显得有些粗劣。
他是她的心上人,却也是她的杀父仇人!
三年前,他出征之时,曾许诺她,凯旋之日,便是成亲之时。
可三年过去,他是高高在上的指挥,而她却成了阶下囚。
她费尽心思,试图为父亲翻案,却被他百般阻拦。
她不解 明明父亲也是他的恩师…
直到那日,她无意间得知,是他亲手设计了父亲的冤案。
她不信,想要找他问个明白,却听到“大人,当真要秘密处死孟靖远吗?被关押的第十天,她已经被折磨得憔悴不堪。
可她依旧没有松口,因为她明白,父亲是被冤枉的,她要为父亲翻案。
而为今之计,只有——逃狱!
离开诏狱后,她独自一人,只敢在夜里出行,暗中查案。
却什么都没查到。
更奇怪的是她越狱好几日了,也没见到通缉的海捕文书。
这日,她大着胆子乔装成乞丐,白日就出了门,打算去一趟自家的府邸。
却在转角处撞上了人。
“抱歉。
匆匆要离开时,只听那人喊住了她。“是你?”
她下意识抬眼,就看到了自己的以前的死对头,翰林院大学士的千金。
那人一身淡黄色烟云衫,和自己身上的破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逃狱了?”
而后她像是明白了什么,讥笑道,
“你不会真以为,你爹这事能查清吧?”
什么叫以为能查清?
她捕捉到女人话里的漏洞,神色一凛“你知道什么?!”
女人却不再说了。
这些日子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抓到案子真相的一角。
正当她想继续追问时,身后却陡然传来男人清冽的声音!
“你没事吧?!”
就像是没看到她一般,他径直走向她的死对头。
关切的语气,就像从前他千百次关心她一样。
她不禁有些恍神。
她从小就和大学士家的千金水火不容他对她的死对头也一向是漠然视之。
他何时竟这么担心她了?
好像自从三年前他离京打仗之后,
一切都变了……
那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她没有问出口的机会。
回神时,两人已经走远了。
她看着两人的背影,只觉得心中仿佛缺失了一块,空落落的。
她没有允许自己低落太久。
刚刚那女人的一番话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她决定再去问问那个女人。
房间里,一片黑暗。
她手抵着女人的脖颈,
“说,你今天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查不清?!”
女人讥笑一声:“你来问我,不如去问问你最爱的男人,问问他在你父亲入狱
事上出了多少力!”
她呼吸一颤,莫名想起了那份被他亲手递交上去的‘证据’!
除了这件事,他……还做了什么?
她不敢胡思乱想。
也看出女人不会告诉自己,便打算去找他问个清楚。
“忘了告诉你,我和指挥使正在议亲。”
突然的一句话像是一颗巨石,砸得她的心重重往深渊里坠。
他要娶她的死对头?
这怎么可能?
可她没有时间去分辨女人话里的真假,急匆匆地朝指挥使府邸的方向而去。
这座宅邸是他回京后圣上新赐的,建造摆设无一不精致奢华。
她轻功了得,没惊动任何人便来到了书房。
透过窗纸,她清楚地看到了坐在里面正处理公务的男人。
他一身月白长衫,让她恍惚又看到了过去的那个少年。
可转念,女人说的话又激荡在耳边。
她猛地惊醒过来。
不,他变了。
男人的下颌线变得愈发凌厉,整个人也变得捉摸不透。
她压下那些念头,正要走进去找男人问个清楚。
就听到屋内响起另一人的声音,“大人,当真要秘密处死姜靖远吗?
……
盛司景出征前,和姜若榆约定好,重逢之日便是二人的婚期。
别后归来,再见却是在诏狱。
盛司景已成一人之下的锦衣卫指挥使。
姜若榆却从大理寺少卿,沦为了阶下囚。
……
关押的第十日,姜若榆已经被折磨得憔悴不堪。
牢门传来锁链的响声,一群人走了进来。
为首之人穿着一双黑色皂靴,针脚显得有些粗劣。
姜若榆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亲手做的那一双。
姜若榆怔然抬头,就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司景……”
没有预想中重逢的喜悦,盛司景的脸上甚至找不到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嗓音冷冽:“姜若榆,你可知罪?”
姜若榆一怔,这才看清他身上的玄色飞鱼服。
也才想起来,十日前,也就是姜家蒙冤的那日。
盛司景平叛有功,再加上找出了大理寺卿姜靖远贪腐一案的关键证物,被封为锦衣卫指挥使。
想到这儿,姜若榆鼻尖忍不住一酸。
“我和我父亲,都无罪。”
她死死压下喉间的哽咽:“盛司景,你曾经是我父亲最得意的学生,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他是冤枉的!”
盛司景没说话。
倒是他身后的锦衣卫突然上前,一脚踢上她心口:“放肆!你一个阶下囚,竟敢直呼大人名讳!”
姜若榆只觉胸口一痛,整个人便重重倒在了地上,唇角渗出了丝丝血痕。
盛司景看在眼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对视之间,男人黑眸里的寒霜,几乎要将姜若榆浑身的血液冻结。
她的盛司景,不是这样的!
她的盛司景,从来都不舍得她受一点伤。
小时候,就连她习武手指不小心被刀刃划伤,他都会心疼很久……
可现在,他亲眼看着她被人折辱,却没半分动容。
“你……真的是盛司景吗?”
姜若榆怀疑着,也不知不觉问出了声。
男人好像没听见,嗓音漠然:“你不肯开口,那我改日再来。”
语毕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随着盛司景的身影越走越远。
姜若榆心中最后一丝希冀,也随着模糊的视线而逐渐碎裂。
诏狱根本就困不住自小习武的她,若不是为了等盛司景,若不是相信他……
想到这,姜若榆只觉得那个寄希望于盛司景的自己,真可笑!
心底那个曾被压下的念头,也更加坚定!
她要出去,自己调查真相,为父亲翻案!
终于等到万籁俱寂。
姜若榆轻松打开牢门的锁链,打晕看守的士兵。
就在要踏出牢房的那一刻。
一道冷厉的嗓音忽然传来:“你一旦走出去,就是越狱,便会将你父亲的罪名坐实。”
姜若榆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阴影里的盛司景。
他是来阻止自己的?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赢过盛司景,难道真的要被关在诏狱,等着冤死吗?
一时间,姜若榆感到浓浓的无力:“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只有我爹这么一个亲人。”
“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蒙受不白之冤,枉死在诏狱吗?!”
母亲生下她便撒手人寰,姜靖远这么多年也没有再娶,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
在她的心中,最重要的人不过两个。
一个是她爹,另一个便是盛司景。
而今却物是人非……
姜若榆看着盛司景隐在黑暗里的俊容,也更加不明白:“为什么?”
“难道你忘了我和你是有婚约的吗?姜家蒙冤,罪连九族,你难道就能逃得过?”
她声音都在发颤。
盛司景也终于开了口:“你爹没告诉你吗?”
姜若榆一怔,爹……要告诉她什么?
就听盛司景的一字一句在耳旁炸响。
“两年前我离京那日,我与你的婚约就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