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刚好点在楚河汉界上。抬起眼睑,眼皮子向上翻着,由此一来,眼睛阴沉沉,甚至还翻出了三白眼。他的手指一点一点的,似乎要将周瑟瑟全部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一字一顿的说,“这里是楚河汉界,当年秦朝灭亡后,楚、汉双方曾经为争夺地盘进行了长达四年的战争,最后,双方终于达成和战协议,以鸿沟为界,中分天下。鸿沟而西者为汉,鸿沟而东者为楚,也就是说,今儿个,楚河汉界画在这,我在我这边过我的独木桥,你在你那边走你的阳关道,我们二者井水不犯河水。”
周瑟瑟被饭店的老板娘领到了距离饭店不远处的树下。
树下放着一个石桌,四个石凳。
石桌上面刻着楚河汉界分明的棋盘。
此时。
饭店的老板,也就是早上去周瑟瑟那里买过吃食的男人,正盯着石桌上的棋盘,自己和自己下棋。
看到周瑟瑟过来。
老板手里拿着象的棋,笑着说,“女同志,咱们又见面了。”
周瑟瑟微微笑。
老板伸出手。
客客气气的指着对面的位置,“别紧张,我就是想和你这位女同志说两句话,孩子他妈,去泡壶茶过来。”
老板娘哎了一声,立刻离开了这边。
周瑟瑟在石凳上坐下来。
老板点了点楚河汉界,“会下象棋吗?下一局?”
周瑟瑟摇头,佯装不好意思的说道,“不会下棋。”
老板恍然大悟。
然后语气轻松的说,“不会下也没关系,你们这些女同志会下象棋的很少,几乎都不会,你看这棋盘上,你那边和我这边是一样的,不管是小兵小卒还是象马将军,唯一不同的,就是我这边的象棋上写的字描的绿漆,而你那边的象棋上的字是描的红漆。”
周瑟瑟点点头,“我看出来了。”
老板微微的俯下身子,“除了这个,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周瑟瑟故意装傻,“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老板伸出手。
手指刚好点在楚河汉界上。
抬起眼睑,眼皮子向上翻着,由此一来,眼睛阴沉沉,甚至还翻出了三白眼。
他的手指一点一点的,似乎要将周瑟瑟全部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一字一顿的说,“这里是楚河汉界,当年秦朝灭亡后,楚、汉双方曾经为争夺地盘进行了长达四年的战争,最后,双方终于达成和战协议,以鸿沟为界,中分天下。
鸿沟而西者为汉,鸿沟而东者为楚,也就是说,今儿个,楚河汉界画在这,我在我这边过我的独木桥,你在你那边走你的阳关道,我们二者井水不犯河水。”
老板娘端过来茶水。
周瑟瑟趁机接过一杯。
垂眸吹着茶杯上升腾起来的热气,眼睛中闪过一抹低沉。
说完后。
老板也端起水,一边小口抿着一边说,“妹子,我看你也是聪明人,所以有的话也不用挑太明,妹子,这个年月,大家谁也过得不容易,你要是让我说,直接断了你的财路,我也于心不忍。”
得!
这才是真正进入正题啊。
周瑟瑟点点头,“老板,你有话不妨直说,我没啥文化,你说的这些什么历史啊,秦汉呀,我都听不懂。”
老板呵呵一笑,“行,妹子大智若愚,那我就直说了。”
他继续道,“妹子一个女人家家的,抛头露面实在不方便,大哥给你出个主意。
大哥我今天买了你两样吃食,味道都还行,你把这两样吃食的做法教给我,我给你一千块,我的条件是从此以后你不能再来矿区卖吃食了,怎么样?”
周瑟瑟笑而不语。
几分钟后,老板有些着急了,“妹子,你是怎么个意思?行不行的,你好歹给句话。”
周瑟瑟放下水杯,一脸惭愧的说,“不好意思,老板,这是我家的祖传秘方,而且传女不传男,我要是为了眼前的利益,把祖宗传下来的秘方都给卖了,那我就成了家族罪人了。”
听到这话。
老板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缓缓的坐起了身子。
两只手按在石桌上。
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势,“妹子,今时不同往日,就算你不跟我说,我好歹开饭店也开了二十年了,我也能咂摸出你的秘方。
不过是一天两天和一个月两个月的差别,到时候,别说是一千块钱了,你连一百块钱也拿不到,
现在百货商店里售货员的工资,一个月也就二十来块,一年二百来块,五年才能赚到一千块,妹子,识时务者为俊杰。”
周瑟瑟脸上的笑容始终保持不变,“老板,您开的是大饭店,我只是走街串巷的小贩,我们两人的顾客定位不同,来您饭店吃饭的人看不上我,来我这里买吃食的人也舍不得进饭店。”
说完。
周瑟瑟把所有带着红漆的象棋棋子捡到了自己这边,“您看我们依旧是井水不犯河水,楚河汉界分明,谁也没有越界。”
老板的眼神渐渐黑沉下来,唇角的弧度彻底消失,“这么说你是拒绝我了?”
周瑟瑟轻轻颔首,“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就算饿死也不能卖。”
老板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好一个饿死也不能卖,没想到妹子还是这么有气节的人,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咱们就……走着瞧。”
最后一句话,赤裸裸的威胁。
周瑟瑟起身,“老板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啪的一声。
老板一巴掌拍在石桌上。
象棋棋子震动。
他猛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挥手,“孩子他妈,送客!”
老板娘从旁边跑过来,跟在周瑟瑟身后,一路小跑,“你这个女同志,真是脑袋一根筋,女人干啥抛头露面的出来做生意?
在家里洗洗衣裳做做饭,带带孩子就好了嘛,自古以来,女人做生意怎么可能比得上男人啊?你要是能跟你男人挣一千块钱回去,保证你男人把你捧在手心里怕化了……”
高阳看见周瑟瑟后,一路小跑冲过来。
拉着周瑟tຊ瑟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姐,你没事吧?”
周瑟瑟摇头,“没事,咱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
高阳告诉周瑟瑟,“矿工跟我说,宏运饭店的老板,是矿上的副矿长的表哥,算是关系户。
他们还说这里之前饭店有十几家,后来陆陆续续都关闭了,最后只留下了宏运饭店和远点的好聚来饭店。
每次矿上有上级来检查,都是在宏运饭店接待,矿上的小领导们平时也是在宏运饭店吃饭。
不过几年前好聚来饭店也很火,听说是因为后来有好几个人在好聚来饭店吃饭中毒了,从镇上连夜拉到县里抢救的。
从那以后,好聚来饭店就越来越不行了,现在也只能靠着低廉价格的饭菜来供应一些底层工人。”
周瑟瑟缓慢的颔首,“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啊,高阳。”
高阳挥挥手,不好意思的说,“姐,你跟我这么客气,就是把我当外人了,我今天想跟你去你家里看看俩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