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夏这个人很无情,这一切在她看来像是理所当然的,我反问tຊ道:“既然我是被动的,那么是谁下的指令?我不内疚但不代表我无辜。轻轻松松让这一切过去,那么贵叔呢?他失去了那么多。小千呢?这么些年活成这样。你告诉我,怎么让这一切过去?”“小千和贵叔都是父母造成的啊,跟你没什么关系。叶飞失去弟弟妹妹,还有妈妈。他想复仇也是人之常情。存在即合理,哥哥,你就不要纠结于那个过去了,你就把他当成命运的突变就可以了。”
我睁开眼,灯光有些刺眼,伸出手挡住。从六楼自由落体都没死,是不是该嘲笑一下死神的无能。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传来:“叶生,你醒了?”说话的是叶夏,她逆着灯光站在我面前,只显示出一个大概的轮廓,我却清楚知道就是叶夏。
我到处打量全身,一处伤都没有,张望着四周,呆呆地问:“我是穿越了?还是重生了?”
“你只是没死。”叶夏说。
“那我躺了多久?”
“一年零一个月。”
“什么,这么长时间?我明明记得我死了。”说着我走向门口打开房门,叶夏喊:“别出去!”
我往外看,竟然是零一实验室,回头纳闷道:“你不是研究人工智能的吗?凭什么能救死扶伤?”
“哥!其实.......”叶夏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我可以安排你出去,如果你不想待在这,总之现在没人知道你还活着。你想待在这里也行,但是你不能出这个房间。要不然可能被刘董他们发现的。”
我没太明白叶夏想要表达的意思,问道:“你叫我哥是你已经恢复小时候的记忆了,还是单纯只是一个称呼?”
“我是叶夏,也就是你的亲妹妹,关于叶夏的记忆,在那晚你给我打电话后突然涌进来的。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该是谁,没人知道我恢复了记忆。至于那个过去,我已经完全知道。你现在出去可以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生活,他们也不会认识你。叶飞也不会再想要复仇什么的,总之我打算让那个过去完全消失。”
我不解:“什么意思?”
“其实除了老贵和你,其他所有参与那个过去的人,我都能操纵他们的记忆,我从他们的记忆中抹除了关于你的一切。叶飞想要的复仇,不管是我们的父母,还有夏至的父母都已经死了,你又消失在了他们记忆里,所以那个过去,其实没必要再追究了。你可以去过一个全新的生活。”
“为什么?”我看着叶夏十分不解,“就这么算了吗?”
“可你拿什么跟他们斗呢?他们没有人会记得你这个人,所以你完全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我直摇头:“那么死去的父母呢?他们是我杀的啊!”
“对,你的确是那么做了,可这一切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动执行的。完全可以不在乎的。”
叶夏这个人很无情,这一切在她看来像是理所当然的,我反问tຊ道:“既然我是被动的,那么是谁下的指令?我不内疚但不代表我无辜。轻轻松松让这一切过去,那么贵叔呢?他失去了那么多。小千呢?这么些年活成这样。你告诉我,怎么让这一切过去?”
“小千和贵叔都是父母造成的啊,跟你没什么关系。叶飞失去弟弟妹妹,还有妈妈。他想复仇也是人之常情。存在即合理,哥哥,你就不要纠结于那个过去了,你就把他当成命运的突变就可以了。”
我不悦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让我记得那个过去呢?让我和他们一样忘了不是更好。”
“我也这样想过,但对于现在的你,已经无法这样做了。”
“他们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我没有权限,你的记忆已经完全锁死,你不会忘掉任何一点,永远不会忘掉,除非你死了。其实你可以出去想几天再决定怎么做。毕竟你也说过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那么你呢?”我定定地盯着叶夏。
叶夏笑着似乎又有些心酸:“我啊!在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向往外面的世界,不管是我还是刘芳都只喜欢在实验室做点研究而已。”
我抬头看了一眼灯,依旧是那样刺眼,低头还有些眩晕,我说:“那么我问你两个问题?之前你说实验室除了你还有两个人,他们是谁?”
“一个是叶瑞,一个是叶夏。”
“怎么还有一个叶夏?那么你到底是谁?”我一时间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复杂,叶瑞不是也死了吗?
“上次你见我的时候,我拥有的是刘芳的记忆,一直以为他们也是和我一样在里面搞研究的真人,但实际上并不是,他们只是长得像人的人工智能。刘芳死后我的躯体被她占用,代替她活了很多年,现在我成为我自己。而另一个叶夏只是拥有我记忆的机器人,一切就是这样的。”
叶夏说得很冷漠,我甚至都怀疑她不是我亲妹妹,但记忆中她就长这样。我说:“那我出去两天再决定。只是你真是我妹妹?”
叶夏终于笑了:“如假包换。”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不对!不对!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可能还活着的。所以我和叶瑞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一个像人的机器人而已?”
“你和他们不一样。”叶夏说着掐了我一下,能感觉到疼,又看着我问:“出去?”
我想着先出去找夏至便点了头。叶夏说:“那你得跑快点,虽然他们都不记得你,但我带个外人进实验室被他们发现也很难解释。等会儿实验室的摄像头会故障失效三分钟。你得在三分钟的时间出去,记得怎么出去吧?”
我点了头,夏至递给我一个手机,走到门口回头对我笑笑:“我等会儿打电话给你,到时候你就跑。”
没等两分钟手机响起:“你可以出去了,哥哥,记得好好爱这个世界。”
“嗯!你也是。”
“赶快跑,三分钟你得出了电梯,电梯也有摄像头的。”
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跑出去,不再注意周遭的一切,冲到门口,门自动打开,跑上电梯,电梯停下,走出去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两分五十九秒。
我看着电梯门挠了挠头,再回到电梯,按了一楼。走出大厅,抬头往上看,零一集团几个大字红彤彤地挂在房顶。
我痴痴看了好久,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是分公司的老张,我笑道:“张哥怎么有空来总部?”
那人挠了挠头:“还真是你,你怎么突然就消失了一年多?连职都没有辞。”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连忙点头:“哦!当时出了点意外。”
老张说:“我来总部办点事,先走了。”
老张走后,我找了家咖啡馆坐下,搜着宣阳县的新闻,想看看有没有自己跳楼的信息,而那件事竟然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信息都没有。
我搜了酒店的电话打了过去问:“你好,一年前,你们酒店不是有人跳楼?”
“你有病吧?没有。”电话立马被挂断,我听着忙音正纳闷,服务员端来了咖啡,咖啡冒着热气。我看着杯子发呆,直到咖啡凉得跟一个死人脸一样还没想拿起来喝。
一个身影从我旁边走过,我瞬间回过神,转头看着那人的背影:她停在一张桌子处,站了几秒然后坐到沙发上,只露出一个头影。
我起身朝她走过去,在她前方一点停下,回过头:她低着头看手机,没注意到我。
我坐到了她对面,但她并没有发现我。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唉!别看了,你爹来了!”
她直起头看我一眼,眼神冷冰冰的,什么话也没说,低头继续看手机。我尴尬地挠了一下头,夏至不记得我了。正想着该怎么跟她解释,刘涛走到桌子旁。我刚想打招呼,刘涛瞥了我一眼,似乎不认识我。他拉着夏至走了,我完全呆住在沙发上。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到了电梯口,电梯已经下到负二楼。我疯狂按着电梯,跟着下去。
刚出电梯口便看见刘涛开着车带着夏至从身边飞驰过去。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只有知道那个过去的人才会忘记我,刘涛为什么也不记得我。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忙拿出手机给叶夏打电话:“刘涛是不是就是叶飞?”
叶夏很久没有说话,突然开口:“你运气真不好,才出去就知道了。”
我拿着手机的手捶了下来,行尸走肉般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拿起电话问道:“现在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的?酒店那场意外还有没有人知道?我已经搜不到信息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我是不是真的人?”
“你成了植物人,叶飞为了逃避责任已经将一切隐匿了,没人知道。名义上你是失踪了,但我把你救了回来,这就是一切。忘记那一切吧!换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我挂断电话,回咖啡馆坐下,咖啡已经被人收走。夏至还是和叶飞在一起了,叶飞不讲武德,还是操作了夏至的意识;而叶飞竟然是我大学舍友,也是后来我的领导。
我大吼一声,整个咖啡馆的人都向我看来。我站起身走出咖啡馆,打车回到家,输入密码开了锁,房子里的一切都落上了灰,明明从再见夏至到跳楼只过了十天而已,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该去做点什么?
我一屁股坐到满是灰尘的沙发上发呆,掀起的灰尘呛得我直咳嗽,和夏至在密室里的一幕幕也浮现在眼前。我拿出手机买了机票,出了门。
下机后,我租了一辆车往宣阳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