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梅的右胳膊上挂了一个竹篮子,上面有一个整洁绣花的绢布盖着,对林清河娇滴滴地开口说道:“林二哥,今日郁雨初逃跑,又给你添麻烦了吧?其实郁雨初本性不坏,只是虚荣了些,但你看咱们村,都已经闹了大半年的饥荒了,郁雨初不想受苦,我也能理解。郁雨初是我的好朋友,林二哥,你对我又有救命之恩,往后家里有什么短缺的,跟我说一声便是了,我都给你们带来。”林清河沉默片刻,想到了郁雨初方才望着她时清澈明亮的一双眼——
“我去开门。”林清河开口道,起身出了屋子。
这大晚上的,有什么必要让白冬梅一个未出阁的女人出来给男人送夜宵?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思及此处,郁雨初也坐不住了,她起身就往院门大步走,她倒要看看,这白冬梅还要耍什么花招!
郁雨初走到门口的时候,林清河已经在与白冬梅说话了,女配打扮得很素净,细看却
是个美人坯子。
郁雨初眼皮一跳,这脑袋上插着的小白花,好一个我见犹怜的纯情佳人。
白冬梅的右胳膊上挂了一个竹篮子,上面有一个整洁绣花的绢布盖着,对林清河娇滴滴地开口说道:“林二哥,今日郁雨初逃跑,又给你添麻烦了吧?
其实郁雨初本性不坏,只是虚荣了些,但你看咱们村,都已经闹了大半年的饥荒了,郁雨初不想受苦,我也能理解。
郁雨初是我的好朋友,林二哥,你对我又有救命之恩,往后家里有什么短缺的,跟我说一声便是了,我都给你们带来。”
林清河沉默片刻,想到了郁雨初方才望着她时清澈明亮的一双眼——
他抿了抿唇,并未正面回答,只道:“白小妹,已经很晚了,你和郁雨初说完话就赶紧回去吧。”
白冬梅正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却瞥见了正好走过来的郁雨初,暗自祈祷她没有听见林清河的话,还是一如往常对郁雨初笑笑道:“郁雨初,这是我给你们带的糕点。
先前我妹妹对你说话有些过分了,其实她没有坏心思的。
你下午逃跑一定累了吧,这些点心,既是给你道歉,也是给你和林二哥补身子的。”
说着,她掀开了盖在竹篮里的帕子,一阵浓郁的花椒香味儿扑鼻而来,几个泛着油光的葱油饼映入眼帘。
话里话外还是在提她逃跑的事,呵,生怕林清河忘记是吧?
郁雨初现在是看出来了,这个白冬梅就是她洗白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但是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一时半会,还真不能与她撕破脸皮。
“白小妹,前几天你还送了点菜,我们不能再收——”林清河说着就想推辞。
白冬梅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两圈,一把将篮子塞进郁雨初怀里,对她道:“郁雨初,你就收下吧!”
郁雨初正欲推拒,却被强行塞了个满怀。
下一秒,白冬梅却暗中发力,一把将篮子掀翻——
这篮子倒着摔落在地,卖相可人的葱油饼散了一地。
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瞬间凝结起来。
白冬梅率先发难,她看着地上的葱油饼哭诉道:“郁雨初,就算你不接受我的道歉,也不应该浪费食物啊。”
郁雨初哑然,她倒是真没想到,白冬梅会突然来上这一出。
自己名声素来就差,讲出事实,只会被认为是胡搅蛮缠。
但想诬陷她,做梦!
她连忙扑倒在地,收拾散落的饼,满脸心痛地开口。
“唉,这么好的饼啊,没拿稳,都没了。”
说罢,还装模作样地挤出几滴眼泪。
白冬梅哽住了。
若是郁雨初向她发脾气,她便能顺水推舟。
可这怎么不按套路来啊!
林清河淡淡地瞥了眼郁雨初,倒是没说什么责备的话,只是默默躬身收拾起地上的残局。
郁雨初见状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也开始收拾起来。
“林二哥,你别怪郁雨初,她只是富裕日子过多了,还没适应。”白冬梅也蹲在地上帮着林清河收拾。
林清河一言不发。
这哪里是没适应,而是根本不想适应。
她嫁过来这些时日,自己也没有苛待她,顿顿都是挑了家里最好的吃食伺候着。
而郁雨初的养父母摆明了是不要她了,她却一心想回家,倒是真有几分认不清现实。
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但这毕竟是他们两口子的私事,不好让外人知道。
林清河快速地将地上收拾干净,便对白冬梅道:“白小妹,今日是我们不好,不过现在你还是先回去吧。”
“林二哥说的是,郁雨初,我之后再找你哈。”
白冬梅见二人气氛已被她弄僵,目的已经达成,忙借坡下驴,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林清河看了郁雨初一眼,没说什么,神情如常,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径自回屋。
郁雨初心里憋着一口气。
突然,她心念一动。
在自己原本的世界中,她是在小渔村长大的。
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夜间跟小伙伴们一起去赶海。
看着院子里还有个空木桶,她去柴房摸出了一把铁钳子,趁着月色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