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相庄严,面上尽显慈悲肃穆,眸中慈光在普度一切众生。尽管此时的他已经断了一条手臂。木盒中女眷献上的紫檀佛像手臂断裂——这可是大不详之兆!殿中女眷惊呼声不绝于耳。苏禾似没听不到任何声音般,被禁锢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尊佛像。俐妃站起:“陛下!自从开元帝开始,大庸便独尊佛像。她此番冲撞,乃是对大庸之大不敬啊!望陛下严惩!”钰贵人见状也站起,双手在胸前作揖:“望陛下严惩!”一时,满屋女眷皆跪伏在地,齐声:“望陛下严惩!”
如意洲头。
苏禾回头望去,掌事嬷嬷扬声道:“昨日俐妃娘娘曾说过她宫里有位侍女前来帮忙,想必就是你,干活罢。”
苏禾解释道:“我是陛下的贴身侍女,不是俐妃宫里的。”
那嬷嬷似笑非笑,眼神中透着股嘲讽:“你看你着的白色宫服,这是宫里等级最低的侍女才穿的,御前侍女?青天白日你就在此发梦吗?”
听眼前嬷嬷所言,苏禾只觉胸间突然破出一个巨大冰窟,往外吐着无尽的凉意。
自己又何尝不知道白色乃是最为卑贱、品阶最低的侍女呢?
她原胸中满怀意气,作为大庸战神时,又何曾想过世事无常时不我待呢?
恍惚间苏禾好似整个人要掉进那个冰窟中一般,每条经脉中的血液都在冰冻凝结。
待她回过神,烟雨楼已被迅速的装点好了。
后宫女眷们这时才一个、两个慢慢悠悠的赶来。
直至烟雨亭中作座位都被坐满。
眼前盛战城踩着日光而来。
桥面周边荷塘遍布着金色莲花,在阳光照射之下,如黄金满地,张扬皇家奢靡。
苏禾看着盛战城庄严沉重的面色,万种复杂心绪升起。
盛战城望着她,只能看到眸中漆黑一片。
那片黑色太过浓郁,盖住眼底所有情绪。
经过她时,盛战城拉着与他同行的钰贵人手腕,一路将她带到主座下至位。
苏禾眉间微蹙,这秋日宴根本没有给她安排位置,她只能与侍女们站在一起。
亭中侍女繁多,你挤我我挤你,苏禾根本不能安生站稳。
便听到俐妃声音响起:“今日秋高气爽,臣妾与众位姐妹准备了一个礼物献给陛下。”
她拍了拍手,侍女便端上一个古朴木盒。
苏禾对面的钰贵人娇媚道:“陛下近日一直对苏禾多有宠爱,不若让她替各位姐妹呈给您。”
矛头万转千回还是直直指向了苏禾。
苏禾怔住,脸上瞬间闪过难以捉摸的颜色,她不知道战火怎么来来去去又波及到自己身上。
盛战城眸色渐沉,见她满眼的茫然,开口呼她:“来罢。”
无法,苏禾只得慢慢起身,向那侍女走去。
苏禾刚刚接过她手中木盒,只堪堪往前走了一段。
在她经过钰贵人旁时,突然——背后传来一阵隐秘的推力。
她反应不急,只能狠狠摔倒在地。
“啪——”
连带她手中的古朴木盒也重重摔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亭内音乐彻底停滞。
空气都突然变得稀薄起来。
苏禾伏在地上,先是蹙起眉头反复确定着,紧接着瞳孔慢慢放大,
陷入了整片整片的空白。
青石板上,木盒已摔至半开。
一尊紫檀木佛尊跌倒在地。
宝相庄严,面上尽显慈悲肃穆,眸中慈光在普度一切众生。
尽管此时的他已经断了一条手臂。
木盒中女眷献上的紫檀佛像手臂断裂——这可是大不详之兆!
殿中女眷惊呼声不绝于耳。
苏禾似没听不到任何声音般,被禁锢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尊佛像。
俐妃站起:“陛下!自从开元帝开始,大庸便独尊佛像。她此番冲撞,乃是对大庸之大不敬啊!望陛下严惩!”
钰贵人见状也站起,双手在胸前作揖:“望陛下严惩!”
一时,满屋女眷皆跪伏在地,齐声:“望陛下严惩!”
声音穿透云霄,直通天际,似惊醒头上神明,风来卷起满庭尘嚣。
一时,亭内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