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连扶翠都不知道,可见他是有多谨慎。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从不让人提起“漓公主”这三个字了,他是怕我想起过往的种种,然后找他报仇吗?亦或是,他以为,他给我换张脸,换个身份,甚至抹去我的记忆,就可以一劳永逸,永远的把我留在他的身边了?可惜,他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他万万想不到,当我第二次从那座宫墙上跳下去的时候,我不仅毫发无损,还恢复了记忆吧。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以前,我总是固执的认为,一个人倘若抱了必死的决心,那么不管怎样,他都可以如愿以偿。
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
因为我从那高达十余丈的宫墙上往下跳了两次,却两次都没有死成。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是老天知道我大仇未报,不愿让我死不瞑目。
其实,当我得知我并不是真的林青黎的时候,关于我的真实身份,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我竟然会是姜漓。
——那个传闻萧湛爱得死去活来,用她的名字做了国号还不够,还要收集满满一后宫跟她长得像的女人,借此日日夜夜来怀念她的前朝公主,姜漓。
不止是我,整个东漓国除了萧湛以外,恐怕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
这件事,就连扶翠都不知道,可见他是有多谨慎。
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从不让人提起“漓公主”这三个字了,他是怕我想起过往的种种,然后找他报仇吗?亦或是,他以为,他给我换张脸,换个身份,甚至抹去我的记忆,就可以一劳永逸,永远的把我留在他的身边了?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
他万万想不到,当我第二次从那座宫墙上跳下去的时候,我不仅毫发无损,还恢复了记忆吧。
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冷笑着转动着酒壶上的机关,心中狠毒一片。
隐约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我慌忙放下手中的酒壶,回头正好看见萧湛踏月而来。
稀薄的月光,照得他长身玉立,风采依旧,有那么一瞬间,我心中竟有那么一丝不忍,我想,或许我还是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还如以前一般,继续以林青黎的身份活在他身边,与他朝朝暮暮,白头到老。
可是,一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又逼着自己硬起了心肠。
他说得没错,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永远也不会有转圜的余地。
“今日昭和宫怎得这般安静?”萧湛见四周空无一人,便略带疑惑的问了一句,“伺候你的人呢?莫不是又偷懒耍滑了?”
“臣妾让他们都退下了,人多口杂的,吵得臣妾头晕眼花。”我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自然一点,“怎么,皇上不喜欢臣妾亲自伺候吗?”
“自然是喜欢的。”萧湛轻笑一声,然后揽了我在桌旁坐下。
我亲自替他斟了酒,“批了一天的折子,怕是累坏了,这是臣妾新制的桂花酿,皇上尝尝味道如何。”
萧湛不疑有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不错,唇齿留香,醇而不烈,确实是好酒!”
我见他十分受用的样子,竟觉心痛难忍,怕他看出端倪,我忙低了头,“是吗?那臣妾也尝尝,看看是否正如皇上所言那般好。”
我端了桌上的酒盏就要往口中送去,结果,酒未入口,手中的酒盏却被他夺了过去。
“你身子不好,就别喝了。”萧湛看着我笑,说罢,也不等我回答,便自顾自地将手里的酒盏送到了唇边。
“皇上!”我情急出声
他似乎悄悄顿了一下,却依然还是将那杯酒喝了个一滴不剩,末了,他还咂了咂嘴,似乎意犹未尽,“确实是难得的好酒,朕已经很久没喝过这样好的酒了。”
他干脆弃了手中的酒盏,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壶,笑语盈盈的盯着我,“黎妃不介意把这壶酒都给朕吧?”
我心突然开始狂跳起来,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可我当我面对他的时候,我却依然觉得疼,从脚底到头顶,从肌肤再到五脏六腑,密密麻麻的疼,就像疯狂滋长的野草,一路延伸到我骨子里。
眼看着他已将酒壶送到嘴边,我再也忍不住,扑过去夺了他手里的酒壶,顷刻间,泪如雨下,“别喝了,不要喝了,酒里有毒!你别再喝了!”
没错,酒里有毒,是我亲自下的毒。
可我终究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