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阵马蹄声响起,黑马与银马并驾而行,缓缓出了猎场。在看到涂山烬毫发无损的那刻,云烟烟眼底满是惊诧,随即而来的是深深的妒恨。为何这贱人总是这般的命大!她很快掩下情绪,装作无事发生过。这番细微的动作,却没有漏过她身侧泽王的眼睛。小午子派人清点好猎物后,便宣布这次的秋猎名次。“关将军猎得野鸡十只,野兔十只,狼一只……”“泽王猎得野鸡十只,鹿两……”“陛下与娘娘猎得野鸡八只,野兔两只,云雀十只,豺狼两只,鹿一头,外加猛虎一头!”
等赶来的医女为涂山烬包扎好伤口后,秋猎正式结束。
猎场外早有大臣嫡子女眷们等候着,云烟烟搅着袖子盯着猎场出口,心中难掩紧张。
很快,一阵马蹄声响起,黑马与银马并驾而行,缓缓出了猎场。
在看到涂山烬毫发无损的那刻,云烟烟眼底满是惊诧,随即而来的是深深的妒恨。
为何这贱人总是这般的命大!
她很快掩下情绪,装作无事发生过。
这番细微的动作,却没有漏过她身侧泽王的眼睛。
小午子派人清点好猎物后,便宣布这次的秋猎名次。
“关将军猎得野鸡十只,野兔十只,狼一只……”
“泽王猎得野鸡十只,鹿两……”
“陛下与娘娘猎得野鸡八只,野兔两只,云雀十只,豺狼两只,鹿一头,外加猛虎一头!”
小午子激动地面红耳赤,大声宣布道:“陛下与妙妃娘娘,为这次秋猎的第一名!”
大臣们见此立马又是一番彩虹屁吹嘘,云窈窈都笑着受下了,还反夸了一些大臣的表现。
两方你来我往,好一番君臣和睦(商业互吹)的场面!
等大臣们夸完,云窈窈忽然执起了涂山烬的手,拉开袖子:“诸位,方才秋猎发生了意外,妙妃被恶虎袭击,受了伤。”
众人这才看到涂山烬的手上有刚处理好的新伤,纷纷面露惊诧关切。
云窈窈扫了他们一眼,等将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后,眸光忽的冷冽下来。
“朕从不信什么意外,恶虎失控一事朕会查清楚,要是被朕查出是有人故意加害…”
“定当、严惩不贷!”
这六字铿锵有力地掷在众人心头,大臣们均是心中一惊。
“方副统领。”云窈窈唤。
“臣在!”方武成立马半跪在地上。
“此事交于你去调查,务必将事情经过调查清楚,还妙妃一个公道!”云窈窈冷声道。
“臣领命,定当将恶虎失控一事查个水落石出!”方武成肃声领命。
“嗯。”云窈窈眸光冷淡,审视威慑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后,才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诸位爱卿不必惊慌,秋猎获得名次者现在上前,朕一个个亲自奖赏。”
紧张的气氛随着一份份奖赏下去逐渐消散,可众人心里头的忌惮却越发加重。
陛下的性子越发诡谲多变了,从前只威胁震慑,现在还学会了一边打你巴掌一边给你甜枣,让他们想弹劾都找不到借口。
且妙妃在陛下心目中的分量,远比他们想象地要重啊!
陛下能从一个死断袖变成独宠妙妃的专情之人,这妙妃身上到底有何魔力?
是喜爱妙妃那与陛下相近的冷漠暴戾的气质?还是喜爱她身上那股能做出弑君这种惊世骇俗之事的劲儿?
啧啧,这么一想,陛下是有受虐倾向吧?
上赶着的女人不要,偏爱冷他杀他的。
又或者,是这妙妃的床底之术很好,勾地陛下能一夜十三次,这才如此重视她?
啧啧啧啧…
云窈窈还不知道这群表面正经的糟老头子心里想的都是和她有关的黄色废料。
秋猎结束后,她便带着涂山烬直接摆驾回宫。
泽王与云烟烟领了赏,也坐着马车离开了皇宫。
马车上,泽王闭眼休憩,云烟烟则攥紧衣裙,心神不宁。
陛下怎会猜到这事是人为?看陛下那震怒的模样,是要彻查此事了,怎么办,她会被牵扯出来吗…
惶恐间,云烟烟并未注意到马车外的路,不是驶向泽王府。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悠悠停下,泽王下车伸出手扶着云烟烟下来。
看到涂山泽那温润如玉的英俊面庞,云烟烟心里泛着蜜,心中的恐惧顿散。
不会的,那事她做的十分隐蔽,就算到时候事情败露,王爷那么宠她,也定会护她…
“王爷,您怎么带臣妾来到了云家,是知臣妾想家了吗?”云烟烟深情地望着涂山泽的脸。
涂山泽但笑不语。
泽王来府,云良亲自出来招待,云烟烟则是和云李氏在一旁说着体己话。
没寒暄几句,涂山泽便用那双看狗都深情的凤眸看向云烟烟,语气平常地像是在聊日常:“烟儿,恶虎失控一事,是否与你有关?”
云烟烟的心脏被猛地一击,她支支吾吾,不敢回视他的眸子:“王…王爷…”
云良也参加了这次的秋猎,自然知道恶虎失控一事的严重性。
知女莫若父,他一眼就看出了云烟烟的不对劲。
怒气冲上胸膛。云良想重重呵斥她,却碍于涂山泽在场,只得原地跺脚,流着冷汗。
“真是你做的?你…你去惹她干嘛!”
“这可怎么办?陛下下令严查,要是查出了是你所为,轻则是因妒生恨,残害妃子之罪,重则,那可是会冠上谋害陛下的诛九族大罪啊!”
不会他云良又要体会一番被诛九族的“酸爽”了吧!
孽女…都是些不省心的孽女!
云烟烟越听,便知道自己是闯大祸了,和云李氏抱在一起,害怕地流着眼泪。
“父亲,女儿也是因着姐姐对您和母亲做的事太过分,便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谁知…”
云李氏也焦急地抹着眼泪:“夫君,实在是上次妙妃来云家做地太过分了,被下人打,妾身尚能忍受,可她不将夫君放在眼里,不顾念父女之情,别说妾身,连一向善良柔弱的烟儿都忍不了了啊!”
母女俩的三言两语下,又让云良想起前段时间脸面被亲生女儿狠狠按在地上摩擦的耻辱,他心头的愤怒全部转移到了云窈窈身上。
“不要提那个孽女!”云良气地胸膛重重起伏,“可她有陛下相护,这次恶虎失控一旦被查到真相…”
看到云良的态度松动,云李氏哀泣地握住他的手:“夫君,你还看不出吗?妙妃已是攀上了枝头,完全不顾念亲情了,您可就只有烟儿这一个女儿了啊!”
云良脑子里的思绪实在是乱,他来回焦急地踱步,理着这段时间从未太平下来过的事。
涂山泽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眉头似挂着一丝淡淡的担忧,可眸中却毫无波动,细看还藏着深深的讥讽。
一家子的蠢货,也不知这耳根子软的老蠢货是怎么坐到尚书之位的。
还有这又没脑子又爱惹事的小蠢货,每和她待一起都怕自己沾染到她身上的蠢气。
难不成国师所说的大福瑞,真是云窈窈……
涂山泽此时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了,如云窈窈才是福瑞,他必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的。
涂山泽想起从前自己在云家人面前露面时,那愚笨懦弱的少女虽躲地远远的,可眼底流露出的仰慕爱恋不会有假。
涂山泽最自信的便是他在女人中的魅力。
三日后的秋祭,他便试探下这云窈窈的真心,一举将她发展成自己的人!
思索间,那边的云良已经屏退了云烟烟和云李氏,心下一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恭敬行礼。
“此事是微臣小女一时意气惹下的祸!妙妃近段时间所作所为实在是寒了云家上下的心,我云良从今日起不再有这个女儿,只有云烟烟一女,臣自此也任凭泽王调遣!”
“求泽王庇护!”
这番说辞直接了当地表明了云良的立场,云家彻底归顺于泽王一派!
见此,涂山泽立马扶起云良,清声宽慰:“云尚书,快快请起!烟儿是本王的侧妃,于情上本王应当承担,云尚书也是本王欣赏欲结交之人,于义上本王也会帮忙。”
这一番漂亮话让云良心生好感,感叹自己跟了个明主。
两人又是好一番互诉衷肠,直接将云良感动地懊悔不已,他怎么就不早些投靠了泽王呢!
如此心怀大义、胸襟宽广、礼待下臣、仁厚之人,才最适合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啊!
聊着聊着,涂山泽露出一丝忧色:“本王最近确实有需要云尚书帮忙之事。”
云良连忙道:“王爷您快快道来,臣必尽力而为!”
“金部侍郎周偲仁,本王欣赏其才干,欲与其结交,如云尚书能够将他引荐给本王,那便是美事一桩了。”涂山泽淡淡道。
周偲仁?
云良想起了前段时间陛下还特意关心过此人,混沌的脑子顿时在此刻一阵清明,想明白了一些事。
陛下兴修水利需要的钱与粮很快就会不够,户部可是朝廷的钱袋子,要是将户部收入麾下,这个难题将迎刃而解。
要是真让陛下将户部收了,泽王的大业又将多一分阻碍。
想到这,云良正色抱拳:“臣定当竭力将周侍郎拉拢过来!”
两人又是商量了一番后,天色渐晚,涂山泽将要离开。
送别前,云良恭敬问道:“王爷,要是周侍郎投靠了陛下呢?”
涂山泽放下茶杯,起身,手指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清寒如水:“那便秋祭日,杀之。”
云良瞳孔一缩,看向那道离开的身影。
玉冠束发,满是上位者的漠然,那原本温润平易的气质此刻化作一把把锐利锋寒的无形之刃,刺入他的肌肤。
他一屁股就重重坐在凳子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完犊子喽,他着道了!
秋祭是由礼部负责,也就是由他全权负责,秋祭日杀死一个侍郎,于他并不困难。
且他杀了周侍郎后,再无倒戈陛下的可能。
泽王从一开始就将他算计进去了!
也许,从烟儿想教训妙妃时他就察觉到了,只是故意放任了她!
是他云良太蠢!
想要夺权之人,怎可能是良善仁厚之辈?
呜呼!
刚出龙潭,又入虎穴,他云良的太平日子又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