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声再次响起:“所有人的故事都检测为主观上的真实。接下来,你们将拿到其他人的故事……”广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妇女歇斯底里的声音打断了:“不可以!我不同意!不可以讲!你们这是侵犯公民隐私!我要告你们!!!”广播声的声音明显加大,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拿到故事后,必须将它当众念出来!”妇女顿时像被卡住脖子的鸭子一样,一下子没了声音。她在怀疑,这是不是主持人为了针对她临时增加的规则。
沈愿在观察了一会后,终于开始落笔,却还是时不时观察其他病人。
如果以沈愿为一号,顺时钟旋转,二号就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桃花眼,微笑唇,眉梢处有一块很浅的粉红色三角疤痕。
三号是一个金色卷发的肥胖中年妇女,写故事的时候,特意用手遮挡住了自己的本子。
其实就几人的距离,除非特意凑过去看,否则不可能看到内容。
四号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个头很高,看起来有些瘦弱,哪怕是坐着,都比其他人高一节,背挺得很直,像是一棵老松树。
沈愿写故事的时候,时不时要停一下,因为她的病情导致记忆十分模糊,好在乐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时不时提醒她几句。
不过,这也说明乐乐应该是独立于她的存在。
不然,她不记得的东西,为什么乐乐会记得?
可是,独立存在的话,乐乐还能算是她的幻觉吗?
沈愿又一次抬头去观察其他病人时,却看到老人正在盯着自己看。
不,与其说在看自己,更像在看自己旁边的乐乐。
老人能看到乐乐?
沈愿正疑惑着,却看到老人又若无其事地转移视线,看向了二号。
是她误会了?
应该没这么简单。
沈愿抱着疑惑,继续低头书写。
所有人都写完后,四个男护士走进来,一个个收她们的本子。
收到三号妇女的时候,她死死捂着本子不肯松手,最后被几个男护士硬生生抢走了。
争抢过程中妇女被推到地上,一边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一边怨毒地盯着四个男护士离开的背影。
“什么玩意,细别,妈的……干嘛抢老娘东西……”
妇女就像被人突然扯了一把一样,摔倒在地上,口中的话也变成了半截。
沈愿只是看着妇女,没有要去扶的打算,二号则是一副看好戏,幸灾乐祸的样子。
反倒是四号老人立刻弯腰,想要搀扶妇女,却被她一把推开。
老人没说什么,默默坐回椅子上。
广播声再次响起:“所有人的故事都检测为主观上的真实。接下来,你们将拿到其他人的故事……”
广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妇女歇斯底里的声音打断了:“不可以!我不同意!不可以讲!你们这是侵犯公民隐私!我要告你们!!!”
广播声的声音明显加大,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拿到故事后,必须将它当众念出来!”
妇女顿时像被卡住脖子的鸭子一样,一下子没了声音。
她在怀疑,这是不是主持人为了针对她临时增加的规则。
广播声恢复了正常的音量:“这次游戏规则有点复杂,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我拿这位年轻漂亮的女士举个例子,她的病人编号是十三。”
所有人齐齐看向沈愿。
沈愿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广播声继续道:“以十三号病人开始编号。十三号病人编号为一号,年轻人二号,妇女三号,老爷爷为四号。”
“每个人都要讲出自己随机抽到的故事。提醒,这次分配完全随机,自己可能拿到自己的故事。”
“每讲完一个故事视为一轮,四个人四个故事一共四轮。”
“每轮结束后,你们都可以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答对一轮,积一分,答错一轮,扣一分,不答,不扣分不加分。”
沈愿询问道:“可以回答自己的故事吗?”
广播声回答道:“可以,但是,答对不加分,打错扣分。”
“特别注意一下,不是答对一个故事就积一分,而是答对一轮积一分。有时候一轮需要回答不止一个问题。”
“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我打个比方——假设二号在第一轮故事时,没有猜或者猜错了,那第二轮,他就必须同时猜对前两个故事的主人公,才积一分。”
老人问道:“那如果我猜对了第一轮的故事,第二轮实际上只需要猜对一个故事,就能积两分?”
广播回答道:“是的,如果能一直对,四轮最多积三分。如果前三轮都错了,最后一轮对了,哪怕猜出所有故事的主人公,总数还是负分。”
“请注意,要想获胜,至少得答对一题。另外,这场游戏是淘汰制,最后两名会被淘汰,需要接受心理治疗。”
“也就是说,你们是竞争关系。”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愿身上。
他们又不是瞎子,自然清楚之前写故事的时候,沈愿一直在观察众人。
妇女又一次尖叫起来:“我要举报!她肯定提前看到了日记的内容!这个游戏不公平!”
广播声:“从几位间隔的距离来看,她绝对没有看到别人写的内容,而且……就算她看到了!那也是她提前猜到了游戏内容!你这么行,怎么不提前猜到?”
沈愿有些诧异,广播声为什么会维护自己?
是因为自己价值比较大吗?还是因为九霖?
九霖曾经和自己说过,如果自己能逃跑,就考虑与自己合作。
不过,九霖还没有主动找过她。
或者说,让其他人放过自己,就是合作的开端?
“你……”妇女还想说什么,却只能咬了咬牙,强行咽下这口气。
广播声:“我们刚才看了一下大家故事,有几个易错点,所以准许每个人提一个问题。不限制提问的内容,但是每人只有一个问题!”
本子很快一个个发了下来,沈愿拿起自己面前的本子,按照规则,将上面的故事念了出来。
“我的生活一直很平静,直到我一觉醒来,突然出现在精神病院。我的主治医生说,我是杀了人,才被关进精神病院的。”
沈愿念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停顿了一下。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也是一个杀人犯?
难不成,杀过人就是这所精神病院的选拔病人的标准?
她放缓语气,继续念道:“这个医生绝对在说谎,说不定,他不是医生,而是绑匪。”
“我平常是一个连小花小草都好好爱护的人,我怎么可能杀人呢?一定是他在骗我!于是,我提出了更换病院。”
“我的申请隔了很久,终于得到了批准,有人来接我去新的地方。我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的医生管理很松,我经常趁着他们不注意,把药吐掉。我是一个正常人,我没病,正常人总吃精神病的药,才会变得不正常。”
“我的藏药计划最终还是被发现了,护士让医生把我的药全部改成吊水或者冲剂之类的,总之,不能再让我故技重施地吐掉。”
“医生检查后,却说,我不吃药,病情也稳定了很多,让我先停药一个月,观察观察再说。医生还让护士给我每天准备一杯苦咖啡。”
“医生真是一个好人,不过,如果他的医术再高超一点,就会发现,我其实是一个没病的正常人。”
“我有天吃饭的时候,在咖啡里面发现了半片没有完全融化的药片!苦咖啡只是为了掩盖药味而已!不!说不定,这一整杯咖啡都是药!”
“他骗我!他们在骗我!他们都在骗我!他们一直偷偷给我下药!想把我变成真的精神病!”
“我很生气!他们却说,这都是为了我好。我都没病!我为什么要吃药?一群庸医!一群自以为是的浑蛋!”
“我再次提出了换病院,这次却被驳回了,他们想把我关在这里!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好在,我的室友也想逃出这所有病的病院,他顺便带我一起跑了。离开病院后,我一直跟着我的室友做事,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要杀我。”
“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我故意被警察抓住。于是,我进入了现在这家精神病院。他再也抓不到我了,我活下来了!”
“不过,这里的医生更不专业,他居然说,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原本只是单纯的被害妄想症,现在又多了人格分裂。这简直就是天大笑话。我是一个健康的人!我没有病!”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我在病院中,居然看到了他!他为了抓住我,居然也冒险进入病院了?我想要甩掉他,他却如影随形。我不断找医生求助,医生听完后,却只会给我开药,还说什么,‘他’是我的第二人格。”
“傻逼医生!我是一个正常人,我还能分不清楚货真价实的人和第二人格吗?他明明就是存在的!明明是独立存在的!我要想办法离开这里,这里的医生都是蠢货!”
沈愿面无表情地念完最后一句话后,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本子,开始认真地观察他们。
二号的嘴角似乎永远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睛像是在看沈愿,却又像是穿透了过去。
如果不是他的视线没有落在乐乐身上,沈愿都要怀疑他也看到乐乐了。
老人的目光倒是很认真地看着沈愿,眼珠浑浊,眼神却很清澈,这里的所有人中,他看起来最像正常人。
三号金发妇女表情一直有些不耐烦,桌子下的腿随意地抖动着。
这三个人到底哪个是这个故事的主人?
广播声询问道:“第一轮有人作答吗?”
场面一片寂静。
沈愿并不准备作答,因为她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广播声有些遗憾地道:“没有人回答吗?要是错过第一轮,第二轮就要同时回答对两个故事才能积一分哦。”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全员放弃的时候,老人突然开口道:“我试试。”
说完,他就低下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随后,他将本子举起,对准了摄像头。
三人都很好奇老人猜了什么,只可惜完全看不见他的答案。
广播声安静了一会后,才重新响起:“回答错误,扣一分。”
老人皱了皱眉,明显有些意外。
紧接着,他的目光扫过了妇女。
妇女注意到老人的目光,冷笑了一声,嘲讽道:“老家伙,不懂就别乱回答。”
广播声再次响起:“第二轮开启。”
妇女举起本子,开始念她拿到的故事。
“我有一个隐藏很深的秘密,那就是我有阴阳眼。”
一直保持沉默的二号突然开口道:“我来帮你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