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肩包在背上晃得难受,索性抱在胸前。手里的诺基亚屏幕突然亮起来,是来电:“你在哪呢,我已经到安州一中了。”嗯?找的明明是个女司机,为什么电话里是个男的?“你是……,我约车的时候不是个女的吗?”“那是我媳妇,女的不跑夜车。”电话那头不耐烦的说。“……行,我五分钟之后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必须赶在天亮前回去。她一路狂奔到安州一中,一辆出租车停在站牌那里。她想得很周全,两辆车,分别在不同的地方接她。司机矮壮矮壮的,脾气很不好的样子,正站在车旁抽烟。
凌家这套两进的大院子,前院是农家乐,临着进山路,盖了两层小楼,一共16个房间。
后院是自家老宅,老太太和家人住后院老房子。
这两晚家里人多,自家房不够住,凌玖玖和凌清在前院农家乐开一间房,农家乐每个房间都有洗手间和卫生间,方便。
山间的夜晚清凉沁爽,外面不知什么虫儿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凌玖玖听着身边人香甜的呼吸,支楞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又在黑暗中看了两次手机——手机是两天前悄悄买的,诺基亚3310,买来就调了静音模式。
终于,11点55分了,外面已经黑透了,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有电话进来。
挂断电话,她悄悄的起身下床。
衣服是睡前就准备好的,宽宽松松的黑色连帽t恤,黑色长裤。
背起书包,拿起钥匙,悄悄出了房门。
很顺利,山间民风淳朴,农家乐的一楼大门连锁都没有上。
一楼有个简易的服务台,服务台后支了一个行军床,二叔就睡在那里值班。
白天忙狠了,晚饭时又喝了点酒,二叔的鼾声平稳而香甜,还拐着弯。
凌玖玖出了门,门口不远的大树下,停着一辆出租车,是她昨天在城里约好的,付了三分之一的车钱。
她上了车,车子大亮开启,沿着山路缓缓远去。
这个时间点,路上没有车,速度很快就飙起来。
从莲华镇到安州市白天进山的车多,她们走了两个小时,实际不堵车的情况下,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就到了。
付了车钱,她下车,悄无声息的进了鸿运小区。
戴上提前准备好的手套,开了门。
家里黑乎乎的,不过她这半天一直在黑暗中,眼睛很快就适应了。
摸黑先把窗帘全拉上。
然后打开手电筒,假装自已是个贼。
一个贼进了家,该怎么偷呢。
应该先翻找吧。
她翻,把家里的抽屉,斗橱,柜子,翻得乱七八糟,找到几条中华烟。
既然是贼,中华烟这种硬通货肯定是要偷的。
然后又去大卧室,又是一通乱翻。
最后,她走向保险柜。
密码已经烂熟于心。
她借着手电打开保险柜,把里面的现金和金条用两个黑色塑料袋分装了,然后把保险箱关上。
她没有立刻带着钱离开,这些钱藏哪里,她早就想过。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转身进了自已的卧室,把两个黑色塑料袋分别藏好。
一包藏在放冬天厚衣服的箱子里。
另一包藏在床底下的纸箱里,纸箱里装的是上一个学年的旧书旧教辅。
四条中华烟不好藏,她想了想,打开钢琴顶盖,把烟放了进去。
除了调琴师不会有人碰她的钢琴。
尽量做成一个熟人作案的现场。
熟人知道钱在哪里,熟人知道孩子的房间肯定没钱,所以她的房间整整齐齐。
做完这些,看看表,用了22分钟。
她站在乱糟糟的屋子中间,把所有流程过电影似的在眼前过了一遍,确定没有纰漏,才再度拉开窗帘,悄悄出了门。
深夜两点的安州大街,一个人也没有。
少女在路上狂奔。
黑色帽衫,黑色长裤,隐在夜色中。
双肩包在背上晃得难受,索性抱在胸前。
手里的诺基亚屏幕突然亮起来,是来电:
“你在哪呢,我已经到安州一中了。”
嗯?找的明明是个女司机,为什么电话里是个男的?
“你是……,我约车的时候不是个女的吗?”
“那是我媳妇,女的不跑夜车。”电话那头不耐烦的说。
“……行,我五分钟之后到。”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必须赶在天亮前回去。
她一路狂奔到安州一中,一辆出租车停在站牌那里。
她想得很周全,两辆车,分别在不同的地方接她。
司机矮壮矮壮的,脾气很不好的样子,正站在车旁抽烟。
上了车,凌玖玖才发现自已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汗湿透,发尖滴着汗,夜风灌进车里,她打了个冷战。
车子又向山里驶去。
司机阴沉不语,凌玖玖莫名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她条件反射的紧紧揪住怀里的包。
车子行了一个小时,经过一个叫五里沟的山弯,周遭静谧,只有她们这辆车在山路上孤独的行进。
出租车突然停了下来,司机熄了火,点了一支烟。
凌玖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