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外,他额头已经冒出许多汗。可他的脚不听使唤似的向别院的方向走去。木易想制止,但是看到少爷眼中的渴望,他于心不忍。待走到了别院门口,周承山透着门缝往里望。刚巧言笑在院子里溜达消食,他心满意足地看到了院子里一团白白的人儿。只是他看到的是背影,小怜正搀扶着言笑往屋子里走去。见她走的吃力,想来定然是肚子太大的缘故。周承山刚要推门,周夫人便及时出现了。“逾明?”
不来并非周承山的本愿,只因他在昏迷。
其实他该在倾城休养一段时间再回来的,只是他太着急回来,路上颠簸严重,所以一回来便直接高烧不起。
周府聚集了四五个皇上派来太医,轮班换岗地守着周承山。
周夫人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她一刻不停地守在周承山床边。
周家对外并未宣扬周承山的病情,只说周承山在战场受了小伤,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所以不便出门。
周府中也只有西苑的人才知道详情,周夫人严厉嘱咐他们不许说出去。
倒不是说怕什么,周夫人只是不喜欢旁人说三道四罢了,她最不想自家的事情成为别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即便是为了战争受伤的事情也不行。
他们家最不喜卖惨这一套。
皇帝派人送来了无数珍稀的药材和进补的食材,更是叮嘱太医们定要用尽全力治好周承山。
太医们不敢怠慢,使出了全身解数,但是周承山仍然昏迷了五日。
第六日,他才终于睁开眼来,多日没有进食,他消瘦的都已经肉眼可见的眼窝凹陷了。
厨房马上熬好了燕窝给周承山送过来,周夫人更是亲手喂周承山喝下。
又过了两三日,周承山的高烧才终于退了下去。
但是他身体虚弱的很,需要每天进补,只能躺在床上将养生息。
“母亲?”他的声音如同被沙砾磨过一样难听。
周夫人立马握住儿子的手:“怎么了,儿子?”
“笑笑……和孩子还好吧?”
“好着呢,我经常亲手做一些好吃的给笑笑送过去,她都胖了,我孙子肯定也是白白胖胖的!”
“嗯。”周承山勉强笑了一下,“不过也别让她吃太多,胎大不好生。”
周夫人点头:“我晓得的,所以你也要快快好起来,才能早点去看孩子啊!
现在孩子胎动的厉害,可有意思了。小家伙跟你像极了,就喜欢踢人!”
周承山皱眉:“那她岂不是很辛苦?”
“孩子辛苦什么,小孩子闹腾也不累的,你看你不是健康的很!”
周承山没有接话,他开始合眼养神。
若不是她不能出别院,他定要派人把她叫过来,他要亲口问问她是不是很辛苦,然后听听她的肚子。
又过了几日,太医过来复诊,说周承山身体已经强健了许多,可以下地走动了。
周夫人便每日扶着周承山下床运动一会儿,总是躺着,他脑袋晕的受不了。
年后的帝城总是下雪,没出正月都是年,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感觉,只有周承山的屋子里安静得很。
今日外面又下雪了,隔着窗户,他看到了鹅毛般的雪花,这会也不知道周夫人去做什么了。
“木易,扶我起来,我们出去看雪。”
木易连忙阻止:“少爷,外面太冷了!”
周承山厉声道:“把我的大氅拿过来。别磨叽,快点!否则等我好了收拾你。”
“是,少爷,不过只许走一会啊!”
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外,他额头已经冒出许多汗。可他的脚不听使唤似的向别院的方向走去。
木易想制止,但是看到少爷眼中的渴望,他于心不忍。
待走到了别院门口,周承山透着门缝往里望。
刚巧言笑在院子里溜达消食,他心满意足地看到了院子里一团白白的人儿。
只是他看到的是背影,小怜正搀扶着言笑往屋子里走去。
见她走的吃力,想来定然是肚子太大的缘故。
周承山刚要推门,周夫人便及时出现了。
“逾明?”
周承山忙转头:“娘,何事?”
周夫人看了一眼院门,淡声说道:“回去吧,天气太凉了。”
“我打算进去看看。”
周夫人直接走过来,贴在周承山的耳边说了一句:“你别把病气过给孩子了,等病好了再来!”
周承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副样子当真是太难以入目,他自己都不舍得照镜子看看自己。
若是她嫌弃于他怎么办?
索性,便咬咬牙转身回了西苑。
言笑听到了“逾明”那两个字,疯狂地转身向门口走过来,小怜竟然要小跑才追得上她的步伐。
但是等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门口的人早已远去。
言笑从未将脸贴在门上看过门缝,此刻她真的想放下一切的礼仪这样做一次,可是她不能……
小怜不明所以,她哈着气给言笑暖手:“姑娘,快回吧,外面太冷啦!”
“嗯。”言笑一步三回头。
总归他还是来看她了不是么?可为何她竟然这般失落?
难道怀孕对人情绪的影响竟是这般大么?
——
转眼就到二月份了,太医说周承山的身体暂无大碍,只是还需要静养几日方可长时间起身活动。
想要拔除余毒,需要等身子硬朗一些才行。
而且现在太医院的人都不太敢接这个活,卫太医等人每天都在默默练习下针。
——
武陵人一向重视身体健康。
所以每年二月的上半个月,帝城太医院的太医们必须要分到各地去检查地方级的医署。
之后会在街上坐诊,宣传一些健康常识之类的,为三月即将来临的疾病做准备。
因为三月比较特殊——大地复苏,各种细菌也开始滋生,是传染病的多发季节,所以二月才要多多宣传,增加百姓的防范意识。
以至于二月一直都是武陵太医最累的一个时令。
今年情况也不例外, 太医院最终只留了一高一低资历的两个太医驻守。
今日周承山勉强坐起身来自行吃晚饭,这般花费他太多精力,于是他刚躺下就睡了过去。
可是刚睡下一会儿,他便开始发烧,脸上顿时全是汗。
木易收拾完碗筷回来给周承山盖被子时,才发现了周承山的不对劲。
他一刻不停地跑到周郢和周夫人的房间去报信。
周郢立马差人去太医院请太医,结果今日皇后染了风寒,太医被请到了宫里诊治去了,只留下了学徒太医。
管家第一时间派小厮回府禀告了太医院的状况,他自己则在宫门外等着,太医一出来便赶紧接到府中。
周夫人急得团团转:“老爷,这样不行啊,逾明烧的太严重,恐怕扛不住了!不如进宫找一下皇上吧!老爷!”
周郢摸了一下周承山的额头,稳稳心神:“再稍微等一等,太医再不出来我便去!”
“儿子要是出事了,我便不活了!”
周郢叹气:“逾明也是我儿子,我自然也是心疼的!只是若是我们跟皇上抢太医,这不是大不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