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穷无尽的长夜漫漫,她只能硬生生熬着。也难怪会求我杀了她。可此事多有端倪,我尚不能完全信了她。我取出玉牌,将娄弃唤了出来。这密室狭小,他刚显了形,便措不及一头防撞上了屋顶。“抱歉。”我有些愧疚,却仍是问道,“可有办法回魔界?我的魔气不够了。”娄弃蹲下身仰头望着我,血色的眸中带着些怨气。“我将魔气渡给你,或者你渡给我,上神自己选一个吧。”“都行……”我尚未说完,便被他拉了过去。
时至今日,我仍无法平心静气地想起我的大婚之日。
那本该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却让我骤然跌落云端。
刚被打入苦寒之狱时,我反复做着同样的噩梦,都是源自这场婚礼。
梦中我死的凄惨,死法千奇百怪。
被丢进凶兽笼中,落入九重山脉的岩浆,被乱箭穿心而亡……
可不论如何,我终究会死,会落得个尸首无存的地步。
我被这梦魇扰着,刻意回避着那婚礼,千年之内从未追查起。
但我从未忘记过,方灵澈对我的背刺。
婚礼的前几日夜间,她找到我,与我说了许久的话。
我与她是自幼便相识的闺中姐妹,自是对她敞开了心扉。
她与我聊了许久,又问了婚礼详尽的时刻,最后与我商量着要换个场地。
“灵脉仙山才是最适合大婚之处,那可是从前月老仙君的居所处,能保你们永世和睦。”
“只是神君仙后的大婚,自是每位仙僚都要见证,倒是倒霉了那巡查的仙官,生生错过了。”
方灵澈说着,惋惜地摇头。
我也觉得她言之有理,将婚礼挪去了灵脉仙山,又撤了半数巡查。
只是那灵脉仙山在仙界最深处,魔族攻得措不及防,待我们赶到时,已然损失惨重。
后来这两件事,变成了指控我罪名的证据。
可我回头时,却发现方灵澈已然销声匿迹。
却不知她竟在此处。
我蹲下身细细察看,却见她浑身伤痕累累,衣衫脏乱不堪,已是气游若丝。
她身上是足足三道捆仙索,将她拴住动弹不得。
“方灵澈?”我将随身的丹药送入她口中,又推了推她。
方灵澈这才悠悠转醒,见了我的第一眼,却是劝我离开。
“向晚……快走……那角落里有镇仙石,会吸收你的神力……”
我虽觉得蹊跷,却能有些警惕:“你怎会在此?”
她却已然有些失了神智,骤然提了音量。
“向晚,你终于来救我了?”
“今日是什么时辰了,你的大婚可结束了?你怎会找到我?”
“快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却是笑着落下泪来。
“向晚,我求你杀了我,让我解脱。”
“不对!向晚,下个月你就要大婚了,我还要看着你出嫁,我不能死!”
“也不对!我被困在此处太久了,我待了少说百年了,我已经错过了!”
我在她额心轻点,让她暂且昏了过去,这才环顾起这密室来。
一片漆黑,寂静无声,方灵澈被关在此处动弹不得,早已混乱了年月时间。
若如她所言,在我大婚前一个月她便已待在此处,那便是过了一千三百多年。
这无穷无尽的长夜漫漫,她只能硬生生熬着。
也难怪会求我杀了她。
可此事多有端倪,我尚不能完全信了她。
我取出玉牌,将娄弃唤了出来。
这密室狭小,他刚显了形,便措不及一头防撞上了屋顶。
“抱歉。”我有些愧疚,却仍是问道,“可有办法回魔界?我的魔气不够了。”
娄弃蹲下身仰头望着我,血色的眸中带着些怨气。
“我将魔气渡给你,或者你渡给我,上神自己选一个吧。”
“都行……”
我尚未说完,便被他拉了过去。
一张柔软的唇附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