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死去的父亲,她更是整个魂魄都被冰冻住一般,冒着森然寒意。环顾四周,曾经热闹的将军府如今凄败无比。最后,她目光定在门外正怯怯往里看的小男孩身上。俞洛,大哥的遗腹子,俞家留下的唯一血脉。俞母深深地看了秦汐一眼:“你带着洛儿走吧。”“小汐,是将军府对不住你,可我得守着这个家,直到阿裳冤屈洗刷的那一天。”“够了!”秦汐脸色一变,“五万将士的尸体都找到了,唯独没有俞裳的,她能有何冤屈!”
这句话让俞裳如遭雷击,甚至灵魂都猛然颤抖起来。
爹爹死了?
俞裳看着娘亲瞬间苍白的脸色,心口瞬间如利刃搅动。
她恍惚想起父亲高大的身影,带她进练兵场的那一天,将一把小木剑递到她手里。
“阿裳,你是我的女儿,是注定翱翔九天的鹰,跟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可不一样。”
只是后来,在她十六岁那年。
两位兄长皆战场身死,父亲也重伤断臂。
也是那一夜,她脱去衣裙,披挂上阵。
因为将军府不能倒!也不会倒!
俞裳看向赵君琅,泪水渐渐模糊视线。
明明记忆里,她第一次出征前,赵君琅还策马上前,与她并肩。
他决绝地说:“俞将军!我来与你同行。”
那一战,两人联手大败羌戎。
战后,俞裳去了龙归坡,那是兄长牺牲的地方。
她跪在那里,长剑划破掌心,血液如注,却字字坚定。
“我俞裳在此立誓,此生一定誓死守护大楚,守护俞家。”
那时,赵君琅站在她身后,分明满眼心疼。
回忆收回,她看着现在冷漠至极的男人,痛彻心扉。
“赵君琅,你明明听见了,也看见了!我父兄皆死于敌手,我怎会叛国!”
俞裳声音沙哑至极,几欲哽咽。
为何不过短短几年,就已物是人非?
百姓仍在一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谁不知俞裳杀神之名,可北凉关最后一战,本该率军冲入腹地的她却在临战前一拖再拖,最终害我们的将士们被敌军包围。”
“听闻她勾搭上了敌国皇子,果然雌不掌兵,想来她早已跟野男人逍遥过活去了。”
“若再见到她,我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以平我心头之恨。”
一句句话窜入俞裳耳中,让她顿觉锥心。
她没有临战脱逃,她的死就是证据。
可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念头一起,她便觉得头疼欲裂,竟是丝毫都想不起来。
此时,赵君琅勒马欲走,俞裳下意识想拦住他。
可身后却传来一阵惊呼,刚转头,就见俞母重重倒在地上!
俞裳神魂欲裂,她扑过去,却怎么都碰不到俞母的身体。
她看着俞母紧闭的双眼,惶然的看向百姓:“帮我娘喊大夫!求求你们……”
可举目四顾,却只看见所有人摒弃厌恶的眼神!
这一瞬,极致的无助和自弃紧紧裹住俞裳。
为何她明明战死沙场却无一人知晓?为何她为国捐躯却要被困忠魂碑两年?
是上苍惩罚她杀孽深重,还是她真的罪无可赦?到底发生了什么!
“婆母——”
俞裳回头,正好撞上大嫂秦汐匆忙赶来的身影。
她心下一松,娘亲有救了……
将军府。
秦汐神色疲惫地看着醒过来的俞母:“婆母,我想带洛儿离开京城,我不能让孩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你跟我一起走吧!”
一句话,刺得一旁的俞裳攥紧了手。
想到死去的父亲,她更是整个魂魄都被冰冻住一般,冒着森然寒意。
环顾四周,曾经热闹的将军府如今凄败无比。
最后,她目光定在门外正怯怯往里看的小男孩身上。
俞洛,大哥的遗腹子,俞家留下的唯一血脉。
俞母深深地看了秦汐一眼:“你带着洛儿走吧。”
“小汐,是将军府对不住你,可我得守着这个家,直到阿裳冤屈洗刷的那一天。”
“够了!”秦汐脸色一变,“五万将士的尸体都找到了,唯独没有俞裳的,她能有何冤屈!”
俞裳垂着的眼睫一颤,嘴里发苦。
俞母也激动起来:“小汐,你也为人母,该知母子连心的道理。”
她泪意盈动:“两年前我就梦到我的阿裳已经死了!我最后一个孩子,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