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中气血翻涌不休,蓦地,严禇翊一口血喷出落在那森然颅骨上,显出异样地妖。下一瞬,他重重倒下去。四周惊慌失措地声音响起:“陛下,陛下……”跟进来的南宫无望摇了摇头,往严禇翊口中又塞了一颗药吩咐道:“还不赶紧将你们陛下抬回去。”再晚一步,便只能等着敲丧钟了。若不是当初游历时欠下小皇帝一个人情,将傻徒弟送入宫中为质,他绝不会掺和朝堂之事。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那骸骨,眼眸微闪。这小丫头不简单,治好严禇翊将人情还清,他得赶紧带着傻徒弟远离这是非之地。
“这不是赵文澜!”严禇翊斩钉截铁道。
可笃定地说完,他脑子里却冒出那日来未央宫时姚文淑癫狂神色。
“臣妾只是在为陛下分忧,陛下当真要留下赵文澜吗?有朝一日她若恢复记忆,第一个要杀的,便是陛下您。”
画面一转,出现赵文澜抹那消除伤疤的药时笑着问他。
“陛下可是嫌弃?我原本还想留着这疤。”
当时的他不解,蹙眉道:“留着作何?”
“这可是陛下与我……深情厚谊,生死不渝的证明。”
当时的他,几乎是略有些狼狈的逃离。
下一瞬,又回想起灯会上抱住赵文澜时,她手上隐秘动作和那声突如其来的尖叫。
若不是因此被分神,他不会中箭。
他中箭之时,赵文澜幽深眼眸中更是没有半分慌乱与担忧,只有冷然。
此刻回想起来,那一幕幕细节如此清晰。
她留着那疤,是为了提醒自己。
看见自己中箭却丝毫不慌,是因为她本就欲自己动手。
他早有预感,却一直在自欺欺人。
严禇翊从未想过,赵文澜那般炽烈如火的性子,恢复记忆之后竟然也能如此隐忍。
是从何时开始,那将所有情绪都放在脸上的小公主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呵……”
严禇翊露出一抹凄然苍凉的笑。
是他太过自负,赵文澜的傲骨被他一根根亲手折断,经历了那样的一切,她又有什么忍不下来的呢?
因为南宫无望的到来,她已经察觉到再也杀不了自己,所以她选择杀了姚文淑。
胸腔中气血翻涌不休,蓦地,严禇翊一口血喷出落在那森然颅骨上,显出异样地妖。
下一瞬,他重重倒下去。
四周惊慌失措地声音响起:“陛下,陛下……”
跟进来的南宫无望摇了摇头,往严禇翊口中又塞了一颗药吩咐道:“还不赶紧将你们陛下抬回去。”
再晚一步,便只能等着敲丧钟了。
若不是当初游历时欠下小皇帝一个人情,将傻徒弟送入宫中为质,他绝不会掺和朝堂之事。
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那骸骨,眼眸微闪。
这小丫头不简单,治好严禇翊将人情还清,他得赶紧带着傻徒弟远离这是非之地。
这刚平静不久的天下,只怕又要乱了。
……
夜色中,城外一个隐秘的院子从里往外被人推开。
烟雨看向一身素衣的赵文澜,不解道:“公主,您早就知晓宫中留下的前朝密道,当初为何不离开?”
赵文澜看了眼手上的血,有些恍然。
大嫂,文澜亲手为您报仇了!
一刀刺入姚文淑的心脏,干脆利落。
这是她这辈子亲手杀的第一个人。
从烟雨口中,她已知晓姚文淑所做的事。
既然杀不了严禇翊,那离开之前,至少也要将杀了大嫂的罪魁祸首先解决。
不止大嫂,还有阿宝。
那只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唯一给予她安慰的小狗。
只是没想到那样背信弃义,冷血无情,无耻至极的人,血竟然也是温热的。
听见烟雨的疑问,她回神哑声道:“当初,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如今她孑然一身,再无牵挂。
或许二嫂她们正是想逼她离开,才选择那样惨烈的方式诀别。
眼眶涌上温热,她抹了把脸。
烟雨又忧心忡忡问:“公主,严禇翊会相信你死了吗?”
她改口极快,毫无半分滞涩。
虽然那尸体是精心准备,但想到南宫无望的莫测手段,赵文澜没下定论:“能拖一时是一时。”
就算严禇翊发现又如何,她已逃出那深宫。
海阔凭鱼跃,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困宥住她。
烟雨点点头:“公主,我们去现在哪里?”
赵文澜看向沉沉夜色,沉声道:“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