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一顿,有些惶然模样。赵文澜眉梢轻轻一挑:“怎么?不能说?”烟雨跪下,欲言又止:“陛下怕我们提起娘娘的伤心事,令我们三缄其口。”赵文澜笑了:“我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有什么伤心不伤心可言。”顿了顿,她笑意淡去:“还是说,我入宫是被强迫的?”烟雨忙不迭辩驳:“并非如此,娘娘与陛下是在宫外认识的,两情相悦,只是娘娘是个孤女,并无亲人,所以陛下令奴婢们不许提到娘娘家事。”赵文澜一怔:“原来如此。”沉默半晌,她抬起已经温热的药一饮而尽,淡淡道:“好了,你下去吧。”
赵文澜胸口处传来隐隐闷痛。
尽管失去记忆,她却本能地觉得面前这人极度危险。
她蹙了蹙眉,哑声询问:“我为何会变成这样?”
严禇翊眸色幽深,抚过她的脸轻轻叹息一声:“除夕宫宴上出现刺客,你为朕挡了一剑,那剑上抹了毒,太医说你是毒入心脉才会失去记忆,你受苦了,阿懿。”
赵文澜被子下的手握紧,她明明记得,那天这人身边的太监称呼她为公主。
公主?她是外朝来和亲的公主吗?
赵文澜这样想着,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澜。
“君王无恙,国之大幸,若我是你的妃子,合该如此。”
严禇翊眼里划过一抹异样又极快地消失无踪。
他温声安抚:“阿懿不用担忧,余毒已清,朕已吩咐太医为你用最好的药,不会留疤。”
赵文澜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只想找回记忆,其他一切,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严禇翊又道:“至于以前的事,朕陪着你,想不起来也无妨,我们还会有更多的新的记忆。”
这时有人来报:“陛下,燕云军情急报。”
严禇翊看一眼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赵文澜,轻声道:“你先好好休息,待朕将事情处理完就来陪你用膳。”
走出殿内,严禇翊笑意散去,问身旁的人:“都安排好了?”4
赵河恭敬道:“按陛下的吩咐,这宫内所有宫人都已经换了一批,绝不会露出半点端倪。”
严禇翊颔首:“记住,朕教过你们的话。”
“是,文澜公主已薨,以后这宫中只有明懿娘娘。”
严禇翊回头看了一眼,赵文澜站在窗边,眼神有些许茫然。
他将心脏处钝痛压下。
此后,前尘往事尽消,若赵文澜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他愿意骗她一辈子。
若是她恢复记忆……
严禇翊眸色一暗,他绝不会允许这事发生。
“药圣南宫无望有消息了吗?”
赵河面色羞惭:“回禀陛下,药圣云游四方,还未寻到。”
严禇翊闭目沉思:“加派人手。”
那边,赵文澜看着严禇翊远去背影,抬手捂住心口。
为何心脏会痛?真如那人所说是毒侵心脉吗?
身后清秀宫女小心翼翼道:“娘娘,您的药煎好了,陛下离开之前吩咐,得亲眼看着娘娘喝下去。”
赵文澜转身道:“放下吧,等它凉一会儿。”
那药放下后,赵文澜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烟雨,娘娘您有什么事尽可以吩咐奴婢。”
“江南烟雨,好名字。”
赵文澜坐下,看着那药散出的缭绕雾气,她轻轻敲着桌子,漫不经心问:“烟雨,你可知我是如何入宫的?如今可还有亲人?”
烟雨一顿,有些惶然模样。
赵文澜眉梢轻轻一挑:“怎么?不能说?”
烟雨跪下,欲言又止:“陛下怕我们提起娘娘的伤心事,令我们三缄其口。”
赵文澜笑了:“我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有什么伤心不伤心可言。”
顿了顿,她笑意淡去:“还是说,我入宫是被强迫的?”
烟雨忙不迭辩驳:“并非如此,娘娘与陛下是在宫外认识的,两情相悦,只是娘娘是个孤女,并无亲人,所以陛下令奴婢们不许提到娘娘家事。”
赵文澜一怔:“原来如此。”
沉默半晌,她抬起已经温热的药一饮而尽,淡淡道:“好了,你下去吧。”
空无一人后,赵文澜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孤女又怎么会被称为公主。
而这皇帝在知晓她毫无记忆后,她第二次再醒来便成为了一个什么封号都没有的不知所谓的娘娘。
这宫里,有意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