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擦脸,然后再擦手。周远山的手,骨节分明,很是宽大,虎口处有一些老茧。沈溪洗了洗毛巾拧干水分,看着周远山的胸膛,上面还沾着不少血污,沈溪想了想就动手。谁知道,沈溪的毛巾才放上去。周远山忽然间就睁开了眼睛!他这么一睁眼,玉雕一样的人儿,如同画龙点睛一样,瞬间就有了神采。他的一只手,抓住了沈溪的手,神色之中满是冷然:“你做什么!”沈溪困惑地看向周远山,语气之中有些委屈:“疼。”
“还是和你妈说一下吧。”赵大发继续道。
此时许桂兰已经赶来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桂兰很是痛快:“我和你一起去!”
这丈母娘帮着女儿照顾下女婿,没什么问题吧?再说了,就算是没这层关系,她也得照顾这个孩子。
“既然商量好了,就别耽误,赶紧去城里。”赵大发催促着。
村子里面出现了流血事件。
赵大发这个村长,还是很有行动力的。
村子里面直接派出了三辆牛车。
许桂兰从自家拿了被子,垫在了周远山的后背处,让周远山能半靠在上面。
周远山的血还不断地往出流。
刚在沈溪还能冷静的安排接下来的事情,现在看到周远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沈溪的心也彻底提到了嗓子眼。
“喂,周远山。”
周远山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向沈溪。
沈溪焦急地说道:“周远山,你别睡啊!”
其他跟着去城里的人,在另外的牛车上,小声地议论着。
“看沈溪这样子,好像还挺关心周远山的。”有人小声道。
“这可奇怪了……我前段时间还听说,沈溪为了不嫁给周远山,和家里大吵一架呢!”
“哎,可能是为了三百块彩礼吧?咱们村子里面,谁家嫁女儿能有三百块彩礼?”
“就算是为了彩礼,也不能把女儿嫁给周远山啊?你看到了吧,今天那架势,周远山差点没把人打死!”说这话的人,是方燕的妈妈陶晓春。
“那贼偷东西是不对,但是也不能上手就要人命啊!这也太狠了!”跟着有人说道。
村子里面很多人都不喜欢周远山。
周远山在众人眼中,从小就是与众不同的,很少和村子里面的同龄人玩儿,总是一个人往山里跑,在那个很多人就都挨饿的年代,周远山上山不只能弄回黄鳝河虾,甚至还能弄回野鸡野兔子。
周远山才十岁多点,就能杀鸡放血了。
这让众人觉得,周远山从小就性格孤僻乖戾。
三年前,周远山忽然间就失踪了。
再回来的时候,周远山就留了寸头,而且还是派出所的同志把他送回来的,不知道怎么的,就传成了周远山是杀人犯。
有胆子大的人,问过周远山有没有杀过人。
要是周远山反驳也就算了,可是周远山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杀过。”
所以对于许桂兰这种,还要把女儿嫁给周远山的行为,大家不能理解。
当然……等大家知道,周远山送了三百块彩礼的时候,又觉得事情好像合理了一些。
钱钱钱!都是钱惹的祸!
要不是为了钱,好人家的女儿谁能嫁给杀人犯啊!
晋城医院的旁边,就是个派出所。
警察同志来这做了一次登记。
等着人走了。
沈溪就扬声道:“大家知道了吧?那人真是杀人犯!周远山是智斗歹徒的英雄!”
“要是没有他,这杀人犯藏在咱们村子里面,指不定要干什么坏事儿!”沈溪继续道。
警察和周远山谈话的时候,是在屋子里面,他们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但离开之前,还是和村长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结果。
周远山就在晋城的医院治疗。
至于那半死不活的人,还是被押了回去,这样的危险分子,自然不能放在医院里面治疗。
众人此时面面相觑,也意识到周远山在这件事上是无辜的。
但……就算是这件事是无辜的,那周远山下手也太狠了啊!
正常人谁能把人打个半死啊?
这该不会是有暴力倾向吧?
而且方志书说的也有道理……指不定这人就是冲着周远山来的!这好人能招来亡命之徒吗?
赵大发见没什么事情了,就道:“这有许桂兰和沈溪,我们就先回去吧。”
人来的时候呼呼啦啦,走的时候也呼呼啦啦。
没多大一会儿,医院的走廊里面,就只剩下许桂兰和沈溪了。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
周远山被人推了出来。
“病人半小时后会醒,醒来后六小时才可以喝水吃流食。”医生交代着。
沈溪点了点头:“好。”
病房是双人间。
旁边的床是空的,所以就只有周远山了。
“溪溪,你看着周远山,我去把周远山的衣服洗出来。”
周远山之前穿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许桂兰担心再不洗就洗不出来了。
沈溪点了点头。
送走许桂兰,沈溪就搬了个木凳子,坐在了床头。
麻醉还在,周远山呼吸均匀地闭着眼睛。
他这样安静地躺在这,也能让沈溪仔细观察一下他。
他生得很是冷俊,棱角分明的面容,许是因为经常暴晒的原因,不是那么白皙,上面还带着一些细小的不知道是什么划出来的小伤口,但就算这样,也难以掩盖他的清隽之气。
他就好像一块冷玉,给人一种冷冰冰,但又说不出来的清贵之感。
沈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的唇因为失血过多,略显苍白。
这让沈溪有些心疼。
出来的匆忙,但许桂兰还是拿了脸盆和毛巾。
沈溪用毛巾沾了水,给周远山擦脸,也擦手。
前世她车祸后,命不久矣之时,是周远山拿了帕子,把她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给了她最后的体面。
今生,她给周远山擦拭一下也是应该的!
先擦脸,然后再擦手。
周远山的手,骨节分明,很是宽大,虎口处有一些老茧。
沈溪洗了洗毛巾拧干水分,看着周远山的胸膛,上面还沾着不少血污,沈溪想了想就动手。
谁知道,沈溪的毛巾才放上去。
周远山忽然间就睁开了眼睛!
他这么一睁眼,玉雕一样的人儿,如同画龙点睛一样,瞬间就有了神采。
他的一只手,抓住了沈溪的手,神色之中满是冷然:“你做什么!”
沈溪困惑地看向周远山,语气之中有些委屈:“疼。”
“我帮你擦拭一下身体。”沈溪解释着。
周远山这才回过神来,眼前的小姑娘的眼中满是关切,手上拿着的,也的确是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