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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老实交代!”见温年不说话,那头又传来气鼓鼓一声。
知道自己逃不过,温年没辙,只能缴械投降,但却不肯说实话,装傻充愣,“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小漫画,我最近很忙的,完全就没空去画什么……”
“你少来了!你这套连自己编辑都糊弄不过,还想糊弄我?我连你全身上下几颗痣都知道,还不知道你撒谎什么样?这世上最了解你画画习惯的,就是我,你还不给我说实话!看微信!看我今天不锤爆你个偷偷焗油的叛徒!”
一番批斗,将温年扒得啥都不剩。电脑登着微信,温年颤抖着点开消息框,来自“雒洛”的框里,好几条未读。
第一条是一个微博链接,正是她用小号二号发的《兔子偏吃窝边草》系列。
紧跟着:
“年年,你看这个最近爆火的匿名漫画了吗!贼好看!而且画风贼像你!”
“等等,这不会是你画的吧?!作者IP归属地在京市,真是你??”
【截图】【截图】【截图】……【截图】
“这就是你吧?!你画女孩眼睛的时候,最喜欢瞳孔中心位点星为轴!别人都是画十字,你是星星!还有男生锁骨曲线,每次都是这样的!还有这个发尾弧度,你说这是最好看的卷翘程度!……还有这个手指的指甲盖形状和起手顺序,你说这样看起来最像贝壳!”
“雾草,狗年!真的是你?!你背着我在外面乱搞?!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狗了!”
“快说话!你不说话我打电话了!”
于是乎,此时此刻,温年正接着电话。
证据确凿,注定瞒不过去了,温年还能狡辩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坦白。
“好吧,是我画的……”
“我就说是你!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偷偷画小漫画不跟我说,也不给我看,等我发现,网上都凑齐九宫格了!还是爆火上了今日推荐第一条,我点进去看才知道!真是气死我了!”
对面的雒洛气得炸毛,温年只能默默受着,因为这的确是她自己的锅。
她和雒洛是从小到大的同班同学,大学也是一个学校,只是不同专业。
小时候,温年喜欢画画,老是在作业本背面涂涂抹抹,有时候淘气了,还对课本插图上手,比如弹吉他的杜甫,蹦迪的李白,搞怪的居里夫人……反正被老师说过好多次,觉得她不务正业。
是雒洛一直夸她鼓励她,说她画的好,以后肯定能成大画家,后来画家倒是没成,却成了漫画作者。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温年的画技不够娴熟,达不到签约标准,也是雒洛帮她一起凑钱,去报班学习,还时常督促她画画。
可以说,雒洛就是她的第一个漫画读者,也是陪伴她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最远最久的人,她最好的闺蜜。
她们也有过约定,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雒洛要永远做温年第一个读者。
这一次,的确是温年自己失约在先。
相识多年,雒洛知道温年是什么样的人,吐槽过后,她忽然想到什么,出声拷问。
“温小年,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谈恋爱,不对,你要是谈恋爱才不会画暗恋漫——你是不是有暗恋的人了?”
温年:“……”
看吧,这就是她不和雒洛说的原因。
雒洛太了解她了,简直像是温年肚子里的蛔虫,完全是在温年脑袋后面怼着的一个摄像头,没什么能瞒得过她。譬如现在,刻意瞒着,也瞒不过。
用雒洛自己的话说,就是“温小年,咱俩已经熟到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金坷垃。”
温年全程就说了两句话,然而福尔摩斯·雒,却已经看穿了一切。
列文虎克女孩名不虚传。
“雾草,所以你真有暗恋对象了?速速速,发图!让我看看是哪棵大白菜要被我家狗年拱了,不容易啊温小年,铁树开花头一回啊!出息了出息了,妈妈爱你!快上图!”
“……没有图。”这头被扒个底儿朝天的温年耳根通红,憋出三个字。
不是她不肯发,是真的没有图。
说起来,从住院到现在,也十几天了,季知珩每天都会过来好几趟,那张脸,也几乎刻在了她的心里,但她好像连季知珩一张照片都没有。
“真没有假没有?温小年你也太逊了吧?勇敢上啊!扑倒他!我跟你讲,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咱又不丑,还有才,我要是男的早把你娶回家了,所以不要怂,直接上!只要不是有主的,冲就完事儿了!”
雒洛还在疯狂输出,怂恿温年追爱,结果季知珩恰好推门进来,生怕他听到什么,温年当即和雒洛道别,“我还有点事,晚点给你打回去,先不说了,宝贝拜拜。”
说着,直接挂掉电话。
一抬头,季知珩已经走到了跟前。
温年慌乱扣住手机,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像极了受惊的小鹿,看得季知珩心跳漏了一拍。
但想到刚才不经意听到的那句“宝贝拜拜”,再一看小姑娘发红的双耳,不知怎得,季知珩原本舒爽愉悦的心情,顿时有些涩滞,像是咬了一口还没熟透的青杏,酸得人牙疼。
“男朋友?”季知珩翻着查房表,一边记录温年各项数据,一边“随口”问,耳朵却竖了起来。
“啊?”温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季知珩问的是她刚在和谁打电话,耳朵又红了几分,似能滴出血来,“不是。”
“追求者?”
脱口而出的速度,让季知珩自己都吓了一跳。
好在温年心里还忐忑着呢,压根没注意到季知珩的不对劲。
害怕季知珩误会,明明是或不是一两个字就能回答的问题,愣是被温年买一赠多输出好多信息。
“没有追求者,我这么宅,平时都不带出门的,男生都没见过几个,怎么可能会有追求者。是我好闺蜜,我们从小到大都是同班同学来着。”
季知珩抿着的唇角不经意扬起弧度,声音也随着心情愉悦起来。
“能一直做同班同学,也是很幸运了,对于很多人来说,每一tຊ次升年级或者升学考,都意味着和朋友的分别。”
尤其是中考高考。考完之后,许多要好的朋友,可能就此分道扬镳,许多年也不见得能联系上一回。
“是很幸运,当初读高中的时候,我们就差点分开来着,不过后来还是到了一个班。”
那时候是高一分班考,雒洛因为差了几分,所以要分到另一个班,温年不甘心,仔细检查雒洛的试卷,最后发现判错了一道题,又专程去找老师,把分数纠正过来,才避免了分别。
自那之后,两人学习更用功了,就害怕再出现考不好分开的情况。
提起高中,季知珩忽然问道,“你高中是在哪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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