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刚得知的时候,慕朝颜根本无法相信,这是把“为百姓谋福祉”挂在嘴边的秦王为了拉拢朝臣做出来的事!
可笑那时候她被秦王的“深情”所迷惑,被他一句“都是柳家人私下里做的,我什么都不知情”就给轻易哄骗了!
还去信给父兄,让他们想想法子帮帮他。
或许那时候父兄就已经知道秦王不是良人,但是为了她在秦王府能过的好,还是答应了帮他。
后来,带着秦王打了两场大仗,把功劳都让给了他,他才得以重新爬起来,有了继续争储的机会!
尽管她死的时候父亲依然镇守在玉鸣关,但她知道,秦王在“赢得”那两场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她们一家的覆灭!
因为他就是个心胸极度狭隘阴狠的人,他绝对不会感激任何人的帮助,只会觉得那是区区臣子在能力羞辱他!一旦得势,必然赶尽杀绝!
前世叫他哄骗,落得凄惨下场。
今世,慕朝颜绝对不给他机会得势!
思及此,她主动道:“你们在查瑶池水境。”
“是秦王命人建的酒池肉林,用来拉拢朝臣宗亲的。”
薄淡的明珠光晕里,萧浔衍猛然睁开的眼底闪过狐疑和狠色。
慕朝颜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们母子那样算计羞辱我,我可没那么好的气性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风光得意!我想搞死他,当然得想办法窥探他的把柄!”
萧浔衍苍白的嘴角轻轻一勾:“还算有点脑子!”
慕朝颜侧过身啐他:“我是不聪明!你聪明你厉害,你还不是被他的人伤的差点丢了小命!”
萧浔衍狭长的凤眸微眯,幽光凌厉。
慕朝颜没那么惧他,可到底还是有些怕他,缓缓缩起了脑袋:“不说就不说,那么凶做什么……”
“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种密事哪里是我想探就能探的。”
不过慕朝颜还是透露了一点,让他知道自己晓得的事情还是很多的:“我偷听到,那个‘成婚十多年,哪怕妻子只生了一个女儿也没有纳妾收通房’的礼部尚书厉大人,是那儿的常客。”
“秦王拨了几个女子专门服侍他,其中一个还给厉大人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暗中已经投靠了秦王。”
“至于那两个孩子,早就被秦王送出京,好像是送去了江洲一户姓岑的人家养着。具体在江洲什么位置,我不知道。”
“后来好像夭折了一个,并没告诉厉尚书。”
她原想过悄悄遣人去江洲查的,但是她手中可信的人不多,也怕去了会打草惊蛇。
这下好了,可以让萧浔衍去查,必然能查出个结果来!
倒要看看秦王被斩一臂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
萧浔衍没说话。
但慕朝颜知道他听到了:“我要对付秦王,你也在查他,我们算合作,不算我求你的。”
“本王能找到那私馆,就能查到更多。”
“我不救你,你查屁呢!”
“案子结束,确定不再求我?”
“……”
“撕开了礼部尚书这个缺口,你觉得这案子还需要你吗?”
“……”
慕朝颜非常后悔为什么没有先提条件,再告诉他这些:“萧浔衍!你无赖!”
萧浔衍斜睨着她:“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那也好歹是我告诉你的!你就非要……”
“非要什么?”
“非要占我便宜!”
“不是你自己来找我的,恩?”
慕朝颜张了张嘴,反驳不了,负气地背过身去:“混账!你就是个大混账!”
萧浔衍瞧她气怒时鲜活的样儿,颇有意趣地挑了个眉,心满意足的阖眼睡了。
慕朝颜察觉他呼吸均匀,似乎马上就要安然入睡,更气了。
翻过身骑到他身上,低头就在他锁骨重重咬了一口:“瑶池水境就算闹到陛下面前也顶多叫秦王被打成郡王,报不了你被一刀一箭的仇!我知道的都不告诉你,你也别来求我!”
萧浔衍眉头都没皱一下:“既是目标相同,谁去捅刀不是捅。”
慕朝颜嘴皮子不如他溜,脸皮没他厚,实在占了不上峰,气得眼泪珠子巴拉巴拉地掉。
萧浔衍手臂被温热的水珠烫了一下,睁开了眼。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把脸转向自己:“不是挺能耐,这就哭了?”
恼极了的胆小鬼也不怕他了,抽抽搭搭地骂他:“你心狠、你冷血、你还无情,我比不得你冷漠!”
“怎么不说你笨。”
“我就笨了,聪明也不会找上你这无赖!”
“……”
“我路边救只阿猫阿狗,还能送我一路回府!我今日救得到底什么玩意,半点救命之恩都不念!”
“……”
“便叫我死在那条毒蛇手里罢,左右太后也不会知道,是她一手养大的好儿子见死不救!”
“……”
萧浔衍没见过哪个女子敢在他面前这么边哭边骂的,虽有趣,但听多了确实也头疼,忍不住掐了掐眉心。
“遂你的意,不许哭了。”
“真的?”
“再哭,就是假的。”
慕朝颜立马抹干净了眼泪躺好了,抽抽搭搭,乖乖巧巧,能屈能伸:“我躺好了,不会乱动,不会打扰你休息的。”
萧浔衍:“……”
***
临安得了令,马上悄悄回去安排瑞王的人和卢家暗中亲密往来。
没几天便有了消息进来。
“三年前封疆大吏的家眷犯事,时任县令的卢六爷秉公处置,却在判案之际遭对方毒杀!如今卢家有了人证可以指认凶手,且人证已经在进京的路上。”
“而卢家要扳倒的人,又恰好是秦王最近一心想要拉拢的直隶布政使。所以属下之前让人悄悄递了信儿去秦王府,秦王为了保住直隶布政司为自己所用,果然拍出了杀手去截杀人证。”
春意脑子转的不比他们快,忍不住问道:“通知秦王,那岂不是给了那些坏人灭口的机会吗?”
“自然是有人会出现救人的。”
“谁?”
“秦王的死对头!”
“汉王?瑞王?赵王?这些人中的一个?”
“对!”
春意点头,又问:“可卢家既然已经投靠了秦王,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坏秦王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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