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我申请去西藏东区驻地!”
“陆哲淮,再见了!”
两辈子他都不爱她,她彻底放弃了
阮乔签好离婚报告后,拉开衣柜,将一个已经掉漆的暗红木箱拿了出来。
她打开,细看着里面的东西。
陈旧的笔记本、坏掉的拨浪鼓、一叠彩色糖纸……
满满当当,都与陆哲淮有关。
阮乔拿起自己十六岁那年和他的合照,
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放回去,合上落锁。
抱起后准备把它放去阁楼,跟着自己对陆哲淮的感情永远尘封。
才出房间,就看见爷爷也从房里出来,
她诧异:“爷爷,您还没睡啊?”
爷爷看了眼她怀里的箱子,面色微变。
他比谁都清楚,她一直很宝贝里面的东西。
沉默了瞬,老人才了然叹气:“也好,西藏东区驻地那边条件艰苦,
你不带留恋过去,或许生活的会更容易。”
阮乔眼眶骤然酸胀。
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挣扎爷爷都看在眼里,
他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顿了顿,她放下盒子,冲过去抱着人,
哽咽说:“爷爷,都是我的错,您别怪哥……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顾司令怔了瞬,而后欣慰又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
“傻丫头,爷爷难道是个苛责的人?
放心去吧,你们为祖国作贡献,都是爷爷的骄傲。”
阮乔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下。
“您等我,等回来我一定好好陪在您身边……”
两辈子,她一直在给爷爷添麻烦。
她希望经过磨砺后,能以一个全新的阮乔回归,成为爷爷真正的骄傲!
1984年,东江军区医院。
深夜,大雨滂沱。
阮乔换上防护服,刚从更衣室里出来,几个穿着迷彩服的战士抬着一个满身血的陆哲淮冒雨冲进来。
“顾医生!快救人!”
她神色一紧,立刻朝护士疾声喊:“去叫麻醉师,准备手术!”
经过一个小时紧张的手术,阮乔小心地取出陆哲淮肩胛骨里的子弹。
看着男人硬朗英俊却苍白的脸,阮乔疲惫地松了口气。
但这种疲惫并不是因为手术,而是因为她刚重生。
她没想到自己死后回到了跟陆哲淮结婚的第三个月……
而外头等待的战士个个红着眼,焦躁地来回踱着步。
见阮乔出来,一个脸上带着血的战士走上去,满眼歉意:“嫂子对不起,营长是为了救我才中弹的……”
阮乔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他没事了,你不用太自责,赶紧去处理伤口吧,你们营长一定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目送战士们离开,她换下手术服,收拾好情绪才去了病房。
一进去,便见陆哲淮醒了。
他转眸看来,霎时四目相对,上辈子的记忆像海浪在阮乔脑子里翻涌。
她口袋里的手缓缓收紧,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呼唤:“……哥。”
他是她丈夫,也是顾家养了二十年的养兄。
上辈子陆哲淮父母牺牲,年幼的他被顾家收养,成了她的哥哥。
在她没逼他和自己结婚之前,他对她很好,温柔体贴,但凡她这个妹妹想要的,他都会想办法帮她得到……
可婚后,他就像变了个人,疏离冷漠。
他再也没有跟她笑过一次。
如今重来……
阮乔压下眼底求而不得,望向男人冷漠的脸——
既然他不爱,既然他只愿意做她哥哥,那这辈子……她成全他。
攥紧的手陡然一松,上前替他掖好被子:“你的伤起码要养三个月,这段时间就暂缓训练,免得落下后遗——”
“我知道。”
陆哲淮声音沉哑,看起来不太耐烦。
阮乔僵硬收回手。
还不等她寒暄下一句,男人已经赶人:“我累了,你出去吧。”
阮乔眼眶微涩。
见陆哲淮已经阖上眼,她只好转身离开。
刚回到办公室,窗外一道响雷震的她心一颤。
一起值班的同事看着窗外的暴雨,啧声感叹:“这雨都下好几天了,听说好多地方都出现了泥石流,说不准过些时候,咱们就要去救灾了。”
阮乔眸色一滞。
上辈子她就是追着陆哲淮去了灾区,在救灾的时候不幸牺牲,死之前,还收到了陆哲淮的离婚申请报告……
她好像一步错,步步错。
揉了揉酸涩的双眼,阮乔打起精神去查房。
一夜忙碌,暂且忘记了心底的空洞。
第二天一早,她带了早餐抵达陆哲淮的病房,就算作为妹妹,给哥哥带早餐应该也不过分吧?
可正要推门进去,屋内却传出一道带着哭腔女声。
“聿北,你为报答顾家的养育之恩,进了自己不喜欢的军营,几次差点丢了命,甚至还被逼着娶了根本不爱的阮乔,你的命太苦了……”
阮乔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这个声音……是沈梦妍!
陆哲淮真正心爱之人。
怔愣间,又听沈梦妍哽咽开口:“为你自己,也为我们想想,跟阮乔离了吧。”
阮乔下意识握紧早餐袋子,屏住呼吸,而下一秒,陆哲淮的冷漠如重锤般砸出——
“会离的,还不是时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