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漾死了,死在大年初一,新年的开始。
空气凝结的像冰,狠狠刺入傅怀景的身体。
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张了嘴半天只能感受到喉咙深处的干涩和痛苦,无法把话说出。
细碎的雪花停在了半空,周围的呼吸声也慢慢变浅。
心跳跟着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汹涌而来的剧烈疼痛。
只有风一遍遍不止息的在他的耳边轻诉刚刚听到的话。
等傅怀景回过神时,他的手已经抓上了余不言的衣领:“你在说谎!她只是又不告而别了对不对?是你,是你想要把她藏起来你才这么说的对不对!”
“她死了!”
余不言推开他,没使多大的劲,两人就一齐摔在了地上。
孟时漾是真的死了,就在大年初一那个难得晴好的天气,她换了新裙子坐在沙发上看书,上一秒还在和他说话,下一秒她的书就掉落在地。
余不言帮她捡起,拍拍灰:“下次睡觉前别拿着书,当心砸到自己。”
孟时漾没有回答他。
她就像睡着了一般,整个身子在光芒下柔和而安详。
然后,他亲手抱着她,听着医生宣布了死亡时间,又如她的遗愿一样,陪着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亲手把女孩推进火炉。
最后装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呸,迟来的深情你演给你妈看呢?”
他把傅怀景压在地上,不顾形象的一拳又一拳的挥在他的脸上:“都是因为你!都是你!之前我就说过你迟早毁了时漾!都是你毁了她!”
陈助理上前想要拉开两人,但被傅怀景抬手阻止——他的脸已经肿了起来。
不消一会,余不言打累了就瘫坐在一旁。
世界无边寂静,只有傅怀景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而他被不可抗的力量推入深渊。
他咬着牙起来道:“她在哪,带我去找她。”
“她死前都不想见你,你还要去找她?”余不言讥笑两声。
傅怀景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宛如泣血:“我是她男朋友,是未婚夫,我们毕业后就要结婚了的。”
坐在旁边的余不言大笑起来:“这辈子是,下辈子她已经答应好了要去找我。”
“你在骗我。”
傅怀景跪爬着站起身来,他指着余不言对陈助理笑道:“你看,我就知道他在骗我,他喜欢了时漾好多年不敢追她,所以才来骗我,想让我知难而退。”
“老板……节哀……”
陈助理把手背在前面,说不清到底是哀恸更大,还是震惊更大,根本不能抬头看傅怀景那双脆弱的要碎的眸子。
余不言看着男人那疯癫的样子还是不忍:“她生前的东西我是一点都不想给你,只有这个。”
到门口的玄关处拿来一件羽绒服丢给了傅怀景,那羽绒服就是孟时漾穿到南京来的那一套。
他如获至宝的抱紧了衣服,摸到了口袋有一张被揉皱的纸团。
傅怀景打开看了。
是孟时漾的笔迹写下的一句话。
【傅怀景是世上最大的蠢猪。】
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堵塞的温暖液体从嘴角滑落在手背,他怔怔的看了那份鲜红,竟然是吐了血。
“老板!”陈助理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走吧。”
傅怀景擦擦唇,抱着衣服踉跄往前走去。
“时漾还在家里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