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抬起眼皮，用手机对着他们咔咔拍了两张。
　　“干嘛？”
　　沈玳迟了一步挡住脸，秦序则孔雀开屏似的凹了两个潮男拍照造型。
　　“发群里了。”白榆将手机屏幕面对他们，“你们搞基的证据。”
　　照片中，沈玳为了省力，一直靠在秦序身上。避开镜头时，下意识朝秦序的方向偏头。而秦序作为人才中的人才，不知道为什么要揽着沈玳的腰，做出保护的姿态。
　　“操。”
　　沈玳骂骂咧咧从秦序身上弹开，而秦序愣在原地一定是因为被照片雷得石化。
　　余光中，长发女子起身离开，而裴知白也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视线落在白榆的位置。
　　看出白榆没心情说话，沈玳硬着头皮打招呼，“哈喽，裴少爷。”
　　白榆喝酒的动作顿了一秒，垂手放下还剩一半的奶啤，从专为秦序和沈玳点的一打冰啤酒里拿出一瓶，用牙齿咬开。
　　裴知白的声音落在耳旁。
　　“心情不好？”
　　白榆半咬着瓶盖，语气不悦：“本来挺好。”
　　裴知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本来挺好，看见他就不好了。
　　白榆找了个干净的杯子，用桌上被冷落许久的柠檬水涮了一遍，往里倒满一杯啤酒，推到裴知白面前，问：“喝吗？”
　　“方便么？”
　　说这话时，裴知白往秦序的方向看了一眼。
　　似刚回过神，秦序懵逼地说：“方便啊，看我干啥？我榆组的局。”
　　裴知白“喔”了一声，“但这是你的位子。”
　　“？”秦序挠挠头，心想裴家培养出来的少爷这么有礼貌吗，“没关系，你坐。”
　　白榆嗤笑，“瞎讲究。”
　　裴知白顺理成章坐下，眼睛看着杯面正在消散的的啤酒沫，回答得挑不出一丝毛病：“这不是怕给你的朋友留下不好的印象。”
　　“放心吧。”白榆勾唇与他碰壁，眯起的双眼写着不怀好意，“有我在，你在他们心里的印象好不了。”
　　他懒得和裴知白你来我往地过招，就一个字可说：“喝。”
　　裴知白依旧垂眸盯着酒沫消散后只剩半杯的啤酒，说：“你喝不过我。”
　　沈玳眼睛一闭，脑子里飘起两个大字，完了。白榆这幼稚鬼不吃软不吃硬，只吃激将法。
　　“我喝不过你？”白榆点点头，皮笑肉不笑，“我喝不过你，我叫你爸爸。”
　　秦序看得目瞪口呆，手中只差一把瓜子，偷偷摸摸凑到沈玳耳边蛐蛐：“好重的火药味。”
　　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沈玳没好气推开他，“别搞，我喜欢omega。”
　　“？”秦序微笑，“好巧，我也是。”
　　白榆没时间注意他们的暗流涌动，视线锁定在裴知白握住酒杯的手指上。
　　裴知白的手指动了动，离开酒杯，留下几道清晰的指痕。
　　“不敢？”
　　果然是家里管得严的好学生，白榆兴致缺缺，“不喝就滚。”
　　“喝可以。”裴知白的目光扫过唯二看好戏的人，“但我只和你一个人喝。”
　　沈玳：“？”
　　秦序：“？”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地否认。
　　沈玳道：“就算你们有婚约，但毕竟没有感情。孤A寡O一起喝酒，不太合适。”
　　秦序笑了下，平和的气质骤然多了几分棱角，“哥们儿，虽然我们都比不上你，但大家都是alpha，谁也没比谁纯洁到哪儿去。你属司马昭的啊？这点儿心思也要闹得人尽皆知。”
　　并不回答他们，裴知白只问白榆：“和他们喝就合适，和我就需要避嫌？”
　　白榆看着他，“那得看你有没有别的心思啊，裴大少爷。”
　　他喝得不少，吐息间皆tຊ是酒味，连嗓音都染了醉酒后的软。
　　“你觉得呢？”裴知白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白榆支着头，半倚着身子，离裴知白近了许多，同裴知白眼里的自己对视。
　　“我这么好，有也很正常。”
　　“你知道会有很多人打你的主意。”裴知白俯身，再一次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呼吸落了部分在白榆的鼻尖上，“不怕么？”
　　“怕什么？”
　　白榆懒懒抬手，攥住裴知白的衣领，“谁敢对我越界，我就敢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裴知白，你以为我是傻逼么？”白榆随手指向秦序，“渝城没几个S级，普通alpha的信息素对我没有作用，他们在我这儿跟beta没两样。”
　　事实是这样没错，但秦序最讨厌听的就是事实。
　　他被打击得不轻，张牙舞爪的气势瞬间蔫儿下去。
　　沈玳拍拍他的肩膀，作为没被白榆指名道姓的幸存者，不走心的安慰他。
　　白榆眼前模糊一瞬，低声喃喃：“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
　　“担心总有例外。”
　　白榆眨了一下眼睛，手上力道松了些许。裴知白趁机握住他的手腕移开，指腹不经意擦过白榆手腕内侧的敏感皮肤。
　　白榆瞬间回神，抽回手臂，凶巴巴地瞪着他，满脸写着“我要一个说法”。
　　裴知白装作没看懂，只说：“知道你很厉害。但S级案例太少，独特性又太强。S级omega不受普通alpha信息素影响这一理论的前提条件，是在一般情况下。”
　　“少管我。”白榆皱起眉，“你一个最大危险源在我面前谈论小概率事件，不觉得太有病了么？”
　　裴知白勾勾唇，后靠住椅背，语气平淡：“你很好，对你有意思很正常。”
　　沈玳拍桌而起：“我就说！”
　　他还没发泄完情绪，就被裴知白一个眼神老老实实按回了原位。
　　“你们回吧。”白榆把他们的手机分开丢进他们怀里，“他能说出这句话就证明对我没意思。”
　　秦序还想挣扎，毕竟他是推了所有约会赶过来的，只待半小时就走也太亏了。
　　“万一他就是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真心话呢？”
　　白榆莫名，“我又不是天仙，不至于。”
　　alpha之间的较量除去武力间的比较，更加方便的，是信息素之间的压制。
　　高阶压制低阶，优等克制劣等。
　　裴知白觉得这两人磨磨唧唧的真是烦人，如果白榆不在场，他只需要释放信息素就能让他们乖乖离开。
　　可惜假设不成立，他也不是仗着信息素欺负人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