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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巴黎的第三天,温也峤被电话打醒,那头说了一堆,她只听见了关键的几句话。
  “一个礼拜后,巴黎国际美术比赛的主评委是你。”
  温也峤一懵,那晚酒会的记忆涌入脑海,是阮清参加的那个比赛啊。
  去学校那天校长没说,程宥礼也没告诉她。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人不爽,她起身去了程宥礼家。
  屋里飘来一阵饭香,她没吃饭饥肠辘辘,寻着饭香找过去。
  厨房里,程宥礼穿着黑色的衬衫,围着粉色猫咪围裙,左脚还缺了一块。
  她一瞬间忘了来的目的。
  只因围裙,很眼熟。
  “这个怎么在你这里。”
  程宥礼翻着锅里的蛋,“吃几个蛋?”
  这人,答非所问。
  温也峤勾着围裙的系带轻轻一拉,“你跟踪我?”
  一声叹息在两人之间流转,最后化成一句战栗的话语。
  “阿峤,那是你新技能的荣誉徽章,丢掉很可惜。”
  “变——”
  变态吗?
  那时她得知商氏内乱,回国之后,见到商鹤京消沉,想着做面给他吃,学了好久。
  这个围裙当时脏的都洗不出来了,就丢了垃圾桶。
  程宥礼一个大少爷掏垃圾桶……
  真蠢,蠢得可爱。
  “知道我在哪里,为什么不见一面。”
  程宥礼耳垂红地滴血,他急躁地用锅铲把蛋都戳成了碎片。
  “你想见我的时候,我们的见面才有意义。”
  “不然,就是真变态了。”
  温也峤心里一阵空洞,嗓子发紧。
  分明程宥礼和商鹤京都有一样的经历。
  自小家族内乱,夹缝求生,商鹤京还有自己的爱。
  而程宥礼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被自己无情地抛弃,却他给予的是笨拙小心的爱。
  面做好了,两个人吃得默不作声。
  温也峤偷偷打量屋子。
  玄关上挂着的那件西服上别着一支钢笔,和她送商鹤京的那只一模一样。
  这个家里的水杯,客厅摆放的装饰品,都是商鹤京同款。
  商鹤京弃如敝屣是程宥礼视如珍宝的。
  “疼吗?”
  程宥礼的嗦面的动作一顿,佯装听不懂地问:“什么啊。”
  温也峤垂首,“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爱别人,疼吗?”
  长久的沉默。
  温也峤紧盯着对面的人,不肯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却不料,程宥礼说出惊人一语:“其实我更希望他是真的爱你,至少你是幸福的。”
  温也峤心里一阵暖流涌动。
  程宥礼毒舌刻薄,在商场上寡恩薄情。
  却在此刻因她失措。
  爱,是一种伟大的自私,在程宥礼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喘匀了气,笑道:“上次说要发给我婚礼的场地图,我等了好久都没有,你不会没准备吧。”
  程宥礼眼底一亮。
  下午两人蜷缩在沙发上选择婚礼场地。
  温也峤生出一种不真实感,明明几天前她还在商鹤京的怀里确认属于他们的婚礼场地。
  手机上的图片滚动,亭台楼阁,雕栏玉树出现。
  程宥礼低声询问:“我记得你很喜欢这种。”
  是,她很喜欢。
  可那场属于她的婚礼并没有采用。
  而巴黎没有这样的场地。
  “一般。”
  话一出口,程宥礼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就要这个,我给你建。”
  温也峤瞳孔紧锁缩,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程宥礼言辞认真:“阿峤,我只要你,选你喜欢的。”
  似是一语双关,温也峤不敢直视。
  选好婚礼所需的各种东西,身侧的程宥礼已经昏睡过去。
  他嘴里还念叨着:“阿峤,选你喜欢的……”
  温也峤拿了条毯子盖上去,这段日子他很累,但对自己从来没有抱怨,反而接住了她的每一种情绪。
  凝望睡熟的人,往事如梦幻泡影,悉数淡去。
  商鹤京和阮清是青梅竹马,她和程宥礼又怎么不算是青梅竹马呢?
  不过是淬了毒的嘴,幼时只觉难捱,长大后才看出端倪。
  她看着窗外徐徐落下的太阳,阖目良久。
  褚明曾经总是说,“阿峤,爱因有差别而厚重。”
  她拿起手机给爸妈打了个电话,“爸妈,程宥礼真是个很好的人。”
  “我想,即使我们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但细水长流的日子我也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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