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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枝知道商鹤在气什么,只是她觉得商鹤生气的举动莫名其妙。
  哪有生气就把人五花大绑似地摁在沙发动弹不得。
  那不就成单方面欺凌了吗?
  沈枝也不高兴了,话顺势而出,“商鹤,你是想和我打架吗?”
  商鹤被沈枝这软绵绵却神奇的一棒给捶得心中怒气泄了一半,他愣了几秒才回应,“不是。”
  沈枝扭了扭被死死禁锢的双手,瞪他,“不打架你抓我做什么?你见过哪家夫妻说话是用这种姿势的?”
  “快起开,被人撞见了你不害臊啊。”沈枝用膝盖踢了商鹤一脚,示意他起身。
  于是,商鹤的怒火在和沈枝并排而坐消失殆尽。
  “哪有不问清楚事情的来源,一上来就想打人的。”
  沈枝不满地控诉商鹤刚才恶劣的行为,“你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男性,难道不知道这已经快要构成家暴行为了吗?”
  ‘打人’‘成熟男性’‘家暴’三连暴击将商鹤堵得哑口无言,最后憋屈地吐了三个字,“我没有。”
  “你还没有!”沈枝更不满了。
  她将被捏红的手腕递到商鹤面前,“瞧瞧,都红了,你是怎么好意思说没有的。”
  面对自己恶劣的罪状,商鹤直接闭上了嘴。
  沈枝揉着红彤彤的手腕,语气尽量放平和,“说吧,你生气的原因在哪一环,说出来一件一件解决。”
  “我不想说。”
  沈枝听商鹤的语气,像是在闹脾气。
  她伸手戳了戳商鹤的眼镜,“你戴眼镜的气质和格局呢,怎么关闭了?”
  商鹤避开沈枝的手,扶正眼镜后撇过头,“关了,不想打开。”
  沈枝忍着笑端正坐姿,给商鹤倒上茶,“那你是不想解决了?”
  商鹤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甩了一个字眼,“想。”
  他话锋一转,道出了条件,“除非你告诉我,你上次为什么发脾气。”
  不吃亏的‘话风’的确符合商鹤派,但是这幼稚的行为属实跟商鹤不搭边。
  沈枝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捧住商鹤的脸,凑近打量,“你真的是商鹤吗?如果是被夺舍了你点一下头。”
  被沈枝这么明目张胆调戏的商鹤耳根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他拿开沈枝的手,垂眼,“你别转移话题,我在很正经地和你谈条件。”
  沈枝忽然想起那次商鹤喝醉在休息室里的幼稚行为,和现在如出一辙。
  他是真的喝醉了吗?
  过去的事情很难考证,不过能见到和往常不一样的商鹤,倒也事件新鲜的消遣方式。
  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沈枝给拍散了。
  在沈枝看来,解决事情不应该用‘条件’两个字来谈,这太沉重了。
  可这本就是两人之间的相处模样。
  她和商鹤之间是没有公平可言的,只剩条件。
  沈枝视线落在茶几上的栀子花上,心平气和地谈起了自己发脾气的缘由。
  “那天回来看见秦榛榛脖子上类似吻痕的痕迹,她遮遮掩掩着让我不要误会。”
  “我出门给你买蜜饯还摔了一跤,你居然在家里泡妞。”沈枝话语幽默,把气氛给抬了起来。
  她笑了笑,“我当时就被这个想法给牵动了,所以和你发了脾气。”
  商鹤捏着茶杯,神色被困在了眼镜底,叫人看不清,“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的解释?”
  “没必要吧。”沈枝侧头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微笑,“我们只是协议夫妻,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也希望你尊重我的决定。”
  “我是这样想的,所以就和自己和解了。”
  “沈枝,有没有人说过,你挺薄凉的?”话到这里,商鹤已经敛掉幼稚的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愠怒。
  他将杯子搁置在沙发,起身睥睨沈枝,等待她的回答。
  沈枝颔首,却也只露出微笑。
  这个笑容,就像一条无法跨越的巨大横沟,将商鹤给阻隔在外。
  沈枝就在眼前,可商鹤却怎么也抓不住。
  即便抓住了,沈枝也会化作流沙一样从指缝中流失。
  无力!且焦躁!
  商鹤猛地闭上眼,再睁时情绪已然恢复如常。
  他扫了眼被针线和绷带缠得乱七八糟的缝纫机,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我一会儿让人送台新的缝纫机过来。”商鹤整理了下衣襟,转身往门外走。
  “另外,晚上我有个饭局,太太收拾好看点,我晚点让小刘去接太太。”
  说罢,商鹤的背影便远去了,只留车子卷起的一片尘埃。
  一天不到,‘枝枝’又变回了‘太太’。
  两人的关系也在这一刻迅速倒退,比之领证当天还要恶劣。
  然而,这恰好是沈枝想要的。
  在这场不平等的协议婚姻里,是没有爱情可言的。
  沈枝的心不在这里,向往不在这里,所以她无法为商鹤这座岛屿做出停留。
  暂且就当她——薄凉吧。
  晚上,梳妆打扮好的沈枝挑了件米色系的齐膝旗袍穿上,在小刘的一通电话上了车。
  一路上灯红酒绿,让沈枝看花了眼。
  沈枝以为的饭局会在正规餐厅里,但没想到是个鱼龙混杂的娱乐会所。
  她蹙了蹙眉,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来不及细想思考,沈枝就在小刘的催促下走了进去。
  面对各异露骨的打量目光,沈枝始终垂着眼,随小刘的指引下进了电梯。
  “小姐一个人?”并排而站的男人从头到尾扫视了沈枝一遍,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沈枝精致的脸。
  小刘一听,立马回退,横插在男人和沈枝中间,“太太,先生说我们的包厢是707。”
  小刘本想借用沈枝已婚的身份来打消对方的打探,但小刘终究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缠人程度。
  男人身体稍稍往后仰了下,视线在沈枝挺翘的臀上瞧了眼,笑道:“这位小姐结婚了?看着不像啊。”
  “对了,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可以约约饭什么的。”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向沈枝。
  “叮——”
  电梯门随着男人的动作起而打开。
  沈枝抬腿跟着小刘想往外走,那男人直接一个箭步横来,拦在沈枝跟前。
  他纠缠不休,“小姐,加个联系方式吧,就当交个朋友。”
  陌生的气息缠上来,沈枝不舒服地往后腿了一步,“不好意……”
  话刚出口,一只修长的胳膊便穿进来,屈指在那男人的脸上轻轻敲了下,“罗总,明目张胆地调戏我太太,这样真的好吗?”
  沈枝抬手抓住商鹤的手臂,顺势落进了商鹤怀里。
  她催促着推搡商鹤,“走吧。”
  “太太,事情还没有解决呢,不能走。”商鹤习惯性地推推眼镜,面上挂着温润的笑容,“是吧罗总?”
  被唤作罗总的男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艰难地扯出一个苦笑,“原来是商太太啊,是我有眼无珠了,商太太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几句调侃而已,沈枝这么多年早已见惯不怪了。
  她怕引起躁动,便想开口接受对方的歉意,唇瓣就被商鹤的食指抵住,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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