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没有耽搁太久,差不多十分钟就把相册送过来。
“沈枝,你是不是偷偷拿我吊坠了?”沈慧目光被沈枝露出半截的腰身引过去,落在那条红绳上。
正踮脚拿毛巾的沈枝一脸茫然地看向沈慧,又顺着沈慧的视线来到自己的腰上。
刚想解释,沈慧就怒气冲冲走过去。
她一把拽住系在沈枝腰上的红痕,“我不是才送了你一套首饰盒吗?你怎么还偷我东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枝一脸茫然地后退,试图和沈慧拉开距离。
可沈慧手死死拽着红绳,强硬着想要将其拽下来,“这是我的吊坠,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私自拿走。”
“你要什么跟我说一声我难道不会给你吗?总是喜欢当小偷,你要不要脸啊?”
沈枝连忙出声解释,“我不知道你说的吊坠是什么,但红绳不是偷的,是商鹤给我的。”
磕沈慧气红眼了,根本不听沈枝的解释。
一来一去,沈枝腰处被红绳给勒出红痕,异常醒目。
红绳打了死结,沈慧解不开,便发疯似地唾骂,“沈枝,你就是只吸血虫!你一来就抢走了奶奶所有的爱,爸爸也整天围着你转,妈妈每句话不离你。”
“就算我们在同一所班级,大家的目光都是先看你,再看我。”
“我暗恋了三年的初恋也是因为你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现在你又偷我吊坠,连宋河开口闭口都是你,是不是所有属于我的东西你都想抢走,你怎么这么贱啊。”
“你不仅贱,你还该死!”沈慧情绪上头,被愤怒糊了眼,直接掐住沈枝的脖子,“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死了,他们的关注点就会回到我身上了。”
沈枝被掐得面色通红,苦不堪言。
还是洗完澡出来的商鹤箭步冲过来,捏住沈慧的手将其甩开。
沈枝四肢一软,瘫在商鹤怀里咳嗽不止,脖子上布满了掐痕。
而撞在衣柜上的沈慧也回过了神,颤巍巍地走过来,捏着残留的狠意,“我这些年没掐死你算好了。”
见商鹤神情阴沉得可怕,沈枝握住商鹤的手安抚。
她大口喘着气看向沈慧,“我以前跟你解释过很多次,奶奶对我的爱并不及你,每一次有吃奶奶不都是先给你,再给我。”
“奶奶知道你有蛀牙,你生病嘴巴苦的时候她都会偷偷给你买蜜饯。”
沈枝借着商鹤的手臂稳住身形,她轻咳了两声,“就算生病住院了,都会念着你。可你呢,一次都不看望她,到底谁才是白眼狼?”
沈庆祥的关注就更不用说了,他完全是把沈枝看成一件能够与权贵们结交的物品。
张氏每句话的确是不离沈枝,可那些话都是好话吗?
至今沈枝都还记得张氏骂得最狠的一句话——天生勾引男人的婊子。
“小慧,就在刚才,我还天真地以为我们能够和解。”
沈枝神情染上一抹忧伤,她哽咽了下,“你婚礼那天我会来……其他时候,就不要联系了。”
“商鹤,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回家吧。”语气轻轻的,细细的,却也弱弱的。
沈枝理了理被沈慧弄皱巴的衣服,俯身捡起打落在地上的相册,把自己的照片都抽出来。
又抽了几张奶奶的,随后将相册还给沈慧。
她转身去整理柜子力的衣服,慢吞吞解释腰上的红绳,“你说的吊坠我没见过。但是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偷你的东西,也不会抢走你的任何东西。”
沈枝的语气从失望慢慢转至悲伤,最后彻底平静,“红绳是商鹤给我的。你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你可以问他。”
商鹤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沈家的脸盘子可真是大得出奇啊,随随便便一条红绳就成偷了?”
“照你这么说,全世界的人都长了和你沈家一样的器官。不如你沈慧去申请个专利,让所有人都别要这些器官了。”
“——自杀得了。”
沈慧也是打嘴仗的一把能手,逮着个人就一通乱咬,完全不计后果。
“我们沈家的脸盘子厚比天,你商鹤要是不爽就滚出我家啊,别以为有点钱就了不起,有本事就堵住我们沈家的嘴啊,要没这本是就憋着。”
“闭嘴吧!烦了!滚!”这还是商鹤第一次戴着眼镜展露出与之不符的性格。
他粗鲁地将沈慧拽出去,一脚把门给踢关上。
回过身,就见沈枝缩着肩膀,垂头死咬唇瓣,红着眼眶却不掉眼泪。
商鹤快步迈过去,把沈枝紧紧拥入怀中,大掌顺着她的脑袋,“想哭就哭,我在的。”
沈枝攥紧商鹤的衣襟,喉间发出压抑的抽噎声,慢慢转成了嚎啕大哭。
晚上十点半,沈枝在沈庆祥满脸不解的追问下,跟着商鹤上了车。
趁小刘装行李之际,商鹤朝沈庆祥勾勾手,唇畔微勾。
沈庆祥竖着耳朵凑过去。
商鹤扫了眼一脸不以为然的沈慧,低声开口,“你的宝贝女儿说,你们沈家脸盘子太大了,让我好好削一削。”
随着车窗缓缓上升,商鹤笑容逐渐变得灿烂,“我商鹤最喜欢助人为乐,就当是给你那口不遮拦的宝贝女儿随的份子礼了,不要感谢我。”
几天后,沈庆祥好不容易谈拢的几单生意不翼而飞,合作者拒他不见,公司运转也岌岌可危。
好在有宋氏集团帮衬,颤颤巍巍地度过了艰难期。
当然,这是后话了。
“嗒——”
随着一声轻响,车窗彻底闭合。
车子疾驰,只留下两个模糊的尾灯给愣在原地的沈庆祥。
张氏好奇地问,“姓商的说了什么?”
沈庆祥反手给了张氏一个大耳刮子,把张氏扇得眼冒金星。
“看看你宝贝女儿干的好事!公司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娘俩就等着卖屁股给老子赚钱!”沈庆祥冷哼一声,负着手往家里走。
一看见宋河,又立马换了一副笑眯眯的讨好面孔。
车上,沈枝一言不发地枕在商鹤的肩头上,手里捏着她和奶奶的合照。
照片背景就是沈枝的房间。
照片里,身穿蓝白相间校服沈枝一手捏着奖状,一手朝镜头比了一个大大的‘耶’。
笑容像抹了蜜一样,特别甜。
身旁的奶奶也笑得一脸和蔼,精气神十足。
“这是太太几岁的照片?”商鹤主动搭话。
他右手托住沈枝的手背,左手指照片里胖墩墩的稚嫩小姑娘。
沈枝指尖摩挲着相片边缘,“十三岁,这是我和奶奶的第一张照片。”
“太太差点就欺骗我了。”商鹤指腹摩挲着沈枝的手指。
“我怎么就欺骗你了?”沈枝心中的失落感被商鹤这莫名其妙的问题给驱赶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