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聿缓缓睁开眼。
许是为了方便人们在这里许愿，冬夜里的江面难得没有结冰。
光下的江面荡着微微的涟漪，他望着平静的江面。
他的沉默，让林今意感到有点慌。
她很期待他回答说“是”，可内心深处又期待他回答说“不是”。
半晌，霍庭聿转身看向她。
他在她脸上看到了期待。
她很期待这个答案。
霍庭聿启唇：“你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林今意微怔，点点头。
“我答案是，”他眸色认真，“不一定。”
“为什么？”
“未来没有发生的事，我不会给它一个肯定的定义。”男人说，“更何况是人生大事。”
林今意为江上锦抱不平：“你没有很坚定地想跟姐姐结婚，是吧？”
“是。”
“……”
林今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有点诧异，又有点不解。
她嘴巴张了张，愣是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感情之事属于隐私，她只是他未婚妻的妹妹，想知道这些答案，她不应该问他这个“姐夫”，显得冒犯又越界。
林今意很想道歉，然后结束这个话题。
可这件事关乎江上锦的幸福，霍庭聿这个回答，无疑是在伤害姐姐。
林今意逼视他，因长时间不眨眼，眼眶开始泛酸。
“霍庭聿，”她有点委屈，“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对不起我姐姐吗？”
霍庭聿没说话。
林今意眼眶开始泛红：“你怎么能伤害她？”
男人神色认真：“我没有伤害她。”
他和江上锦之间本来就是利益和合作关系，江上锦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目的，两人也没有情感上的牵扯，他怎么会伤害到她？
只是这些事，暂时还没到让她知道的时候。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男人眉头微紧。
见他没出声，林今意深呼吸，只觉得替姐姐感到委屈。
原来自己爱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变了心。
林今意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她眼眶红润，此刻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陌生。
霍庭聿神色一紧，意识到她要离开，忙不迭地伸手过去抓她。
他抓了个空。
林今意快步离开：“我自己回去，你别跟上来！”
掌心空荡，霍庭聿怔忪，慌忙看去，林今意已经留下一个远去的背影。
霍庭聿急忙跟上去。
-
林今意自己坐车回到江家，下车时才发现后面跟着一辆迈巴赫。
是霍庭聿的车。
他一直跟着回来。
林今意没理他，抬步走进江家。
夜里十点半，鞭炮声悄然静止。
江彦明和云姿已经睡去，林今意刚抬步踏上台阶，就看见斜靠在门口柱子上的江上锦。
她应该刚洗完澡，披着已经干了的长发，双手环胸，歪着脑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姐姐？”林今意脚步顿住。
“跟霍庭聿出去玩了？”
林今意心头一紧，想解释但又觉得没必要，最后点了下头。
江上锦扫了眼停在门口的那辆迈巴赫，神色凝重下来。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霍庭聿跟她联姻合作是为了林今意，也知道他对林今意的喜欢是真实的。
可她不放心。
霍庭聿做事决绝，她担心林今意在他面前吃亏，也害怕她受到伤害。
后来，霍庭聿多次救林今意，甚至不惜为了林今意直接拧断他大哥的手臂。
他对林今意的好，她看在眼里。
渐渐的，她没有再担心霍庭聿会对林今意做出不好的事，甚至设想过，只要今今喜欢霍庭聿，她可以立刻跟霍庭聿解除婚约，让他们大大方方地在一起。
然而今今的心意，她还不太确定。
江上锦起身走过来，伸手牵着她往屋里走。
林今意看着她背影，欲言又止。
今晚霍庭聿对她说的话，她该不该告诉她？
如果告诉她了，她会不会很难过？
她不想她难过……
别墅入户门关上，室内暖气袭来，林今意身上的寒气瞬间被驱走。
“爸爸妈妈睡了，我们小点声。”江上锦走到沙发前。
林今意走过去，以为她要质问什么，赶忙解释：“姐姐，是知知约我出去玩，我打不到车所以才让姐夫开车送我过去……”
话微顿，“对不起，是我给你们造成了困扰。”
江上锦坐下的姿势一顿，偏头看她，笑了：“道什么歉？送你出去玩是他该做的事。”
林今意愣住：“什么？”
“没什么。”江上锦坐下沙发，示意她也坐下，“姐姐不在意这些，你别放在心里。”
林今意松了口气，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江上锦剥了个砂糖橘递给她：“很甜，尝尝？”
林今意接过，看着剥皮干净的砂糖橘，想到霍庭聿今晚说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姐姐，我有话想对你说……”
“今今，姐姐有话想问你……”
两人同时出声，说完两人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笑了。
“今今先说吧。”江上锦继续剥砂糖橘。
林今意垂眼看着手里的砂糖橘，踌躇了好一会儿。
她抬眼：“姐姐，你跟姐夫的感情怎么样？”
江上锦愣住，看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林今意胡诌了个理由：“就、就我有个朋友，她姐姐和她姐夫感情原本很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姐夫对她姐姐的感情突然冷淡了，我朋友质问她姐夫，她姐夫却回答说，他跟她姐姐不一定会结婚。”
说到这儿，林今意神色困惑凝重：“你说她姐夫是什么意思？”
江上锦看她又是困惑又是不解的，不由地笑了声。
“江上锦，我是认真的！”
江上锦敛笑，斜她一眼：“没大没小。”
“……”
“哪能是什么意思，她姐夫不是在出轨就是在出轨的路上了。”
林今意脸色一白，脑子里一阵混乱。
她搜刮了一遍脑海里的记忆，又无数遍对上霍庭聿的那张脸——长得人模狗样的，倒很像渣男。
可他一直以来的行事，又不像是会出轨的渣男。
见她一脸纠结，江上锦笑问：“怎么了吗？”
林今意对上她眼睛，问的认真：“那你觉得，我朋友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她姐姐？”
江上锦想了想，端起茶几上的水：“应该告诉，毕竟是姐妹，不能让姐姐深陷……”
“姐姐，霍庭聿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