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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霍庭昀叨扰,婚队修整一番又上了路。
  与燕国接嫁的使臣碰面后,外头一阵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萧轻雨坐在轿中,淡然听着外头的声音。
  随着话音落下,她被正式‘送’给了燕国。
  名义上的太子妃,实则是个人质,在离开侯府后在另一个地方当花瓶。
  可她无从反抗,无法选择……
  三日后,天气渐渐凉下来。
  原本萧轻雨以为,京城的冬日已经足够难捱,可直到她来了这漠北的极寒之地,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严寒。
  燕国人送进来一张虎皮大氅,说是给太子妃取暖。
  说是大氅,其实就是张清洗过后的虎皮。
  萧轻雨冷的厉害,裹着粗苯的虎皮,感受着腥臭和似有若无血腥气传来。
  轿子一晃一晃,从帘子下透过的一道光也跟着晃。
  萧轻雨叹了口气,白色的雾气腾空而已,忽地有些怅然。
  北漠条件艰苦,燕国的人也粗犷许多,怕是要受些磋磨。
  难吗?
  萧轻雨有些踌躇。
  会比在冷宫的日子难吗?
  会的,毕竟从前在冷宫,缺衣少食,但到底是自在的。
  如今处处受限,就算明面上不被苛责,也免不了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
  可会比在永安候府的日子难吗?
  萧轻雨怔了怔,心中第一时间涌出的答案,是否定。
  还有什么日子,会比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对另一个女子宠爱有加难捱?
  本就是被打压到深渊里的人,不管往上爬多少,都是救赎。
  轿子晃晃悠悠停下,异域风情的音乐从轿门外传来。
  看样子,自己是到了婚礼现场。
  坐在轿中,萧轻雨盖上盖头,却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燕国的习俗,自己是不是该等着被新郎官抱出去。
  又或者,她这样的和亲公主,根本没有这种资格。
  犹豫间,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轿帘被拉开,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进来。
  这边是燕国太子,也是自己的新婚夫君。
  犹豫着,萧轻雨小心搭上对方的手。
  那人的掌心生着些薄茧,虎口处还有一道小疤,总体牵来有些粗粝,却莫名透着些稳重。
  他的手很暖,和自己冰冷僵硬的手天差地别。
  萧轻雨刚想走下轿子,霎时天旋地转,不等反应,她已经被人拦腰抱起。
  盖着盖头,她看不清周围,只知道男人的肩膀孔武有力,一股兽皮的气息萦绕着。
  萧轻雨没说话,男人也没说话。
  两人就这般沉默地进了屋中。
  透过盖头下的一点视角,萧轻雨只知道自己被带进一处温暖的房间。
  脚下的兽皮的地毯,房间里蔓延着别样的香气。
  萧轻雨被放到一处软榻上。
  盖着盖头,周围却忽地安静下来。
  那燕国太子没来掀她的盖头,也没给她立什么下马威,好似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时间一份一秒划过,萧轻雨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她想起四年前教习嬷嬷说过的话——
  ‘这世上的男子总是喜欢妻子示弱,公主可多撒撒娇。’
  撒娇吗?
  萧轻雨不知道,怎么才算撒娇。
  她不是没想过像柳如霜那般柔若无骨,可总也做不到。
  半晌,她试探着开口:“夫君……”
  对面的人却倏地笑了。
  一声冷笑过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公主,别来无恙。”
  萧轻雨一愣,下一瞬,盖头被掀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那日上了自己马车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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